天台_作者:梵高的日光海岸(41)

  “来,坐这儿吧!”坐在双人沙发上的捷往她同伴身边挪了挪。

  “算了吧,你那么胖,人家怎么坐得下!小心把女朋友挤坏了!”一个坐蘑菇沙发的朋友说,随即从身侧的沙发扶手底下移出一个小圆柱沙发,招呼我:“朋友,来,坐这儿吧!”

  “人家醉翁亭之意不是刚好可以趁机挤一下嘛……”捷对面的一个高个子女人斜眼看着捷。

  “呵呵呵,瞧你说的,哪有那回事,呵呵呵……”捷笑着说,并没移身解放她那受压迫的女友,就让那半个身子的位置空着。

  “你们聊什么呢?”我笑问。

  “她们在吟诗作对呢。你来得正好。”迷林说,“我根本就不会写诗,被她们抓住了,尽出洋相。”

  迷林说的不是假话,这个似乎还不曾谙世事的小女人,她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无奈极了。不知是因为久居室内缺氧还是什么,她的两边脸蛋红彤彤的,眼睛有点充血,眼神疲惫、迷茫。

  “哪里!姐姐的文才是最棒的,姐姐是真正的作家!”地上霜马上反对,声音因激动而尖利。

  “就会取笑我……”迷林的脸更红了,扁了扁嘴角,不知是哭是笑。

  “呵呵,迷雾不用谦虚,你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呵呵,可能你坐累了,先歇一歇吧。”刚才请我坐的那个长发女人说。

  “柳絮飞了今天怎么了,怎么那么懂得怜香惜玉呀?”刚才调侃捷的那个高个子女人又来调侃这个长发女人。

  “呵呵,我什么时候不懂怜香惜玉了?我可是名副其实的护花使者呀。”“柳絮飞了”看着对方,冷然一笑,又颇有深意地看了迷林一眼:“你看,迷雾被你们折磨得,脸都红了。”

  “哇,老狼的诗写好了!”娥眉的朋友突然喊了一声,“来,老狼,大声朗诵一下!”

  “不行,等你们都写好了一起念。”那个被称为老狼的瘦削短发女人马上把纸张收到身前,“那位新来的朋友,请问怎么称呼你?”她直望着我,这个在这一群人里唯一满身带着豪爽的男子气的女人的目光很直率。

  “你好,嚓嚓,是我的网名。”我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

  “噢,原来是你呀,久仰大名!好,我们请大作家嚓嚓给我们即席挥毫。”老狼有点夸张地扯着嗓子说,不等我应答,马上又说:“我们中国人对某些数字是情有独钟的,比如桃园三结义,江南四大风流才子,七仙女下凡,等等等等,我们今天呢,既然我这老狼都被逮住写诗了,那至少还得出现三个,我们就凑个‘四大才女’的数好了,哈哈哈,怎么样?”

  “好!我第一个支持!”地上霜马上响应,“迷雾姐绝对是最当之无愧的一个!”

  “好,现在还差一个。哪个?姐妹们,勇敢一点!”老狼环视着大家。

  “呵呵,别为难咱了哟,就煮饭婆一个,呵呵。”

  “嘿嘿,我更喜欢拜读。”

  “可别望着我呀,都多久没看书了。”

  “嘿嘿,我这双手啊,是搓麻将的料。”

  “别别,喝酒的时候记得我就得了!”

  ……

  “梨花吧,梨花也是才女呢,呵呵。”捷突然轻笑着说,“呵呵,真是荣幸啊,我的几个好朋友都是才女!”

  结果岚就这样被她们逮住了。

  没想到这些六零后聚在一起,竟然会是吟诗作对,刚才迷林一直在高谈阔论,估计也是被她们拉进这精神大餐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交流,很有点附庸风雅之嫌,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乖乖就范。

  这写诗的要求,是要填一首词,给出上阕,要求填下阙。词牌为《踏莎行》,上阕也不知是谁写的,词句如下:

  眉若新月,眼似秋波,青纱绫罗窗前坐。

  无奈红尘生婆娑,风催梨花暗自落。

  因为没什么兴致,也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即席挥毫”,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写诗也确实非我所长,尤其是古体诗词,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胡弄。

  大概十来分钟,我们“四大才女”的词就肉麻麻地被摊到了茶几上。

  老狼的词为:

  水照伊人,风随红裳,白帆古筏江下游。

  不懂别情难回首,哪见知己独斟酒?

  迷林的词是:

  切切情思,缕缕愁绪,黛眉轻颦赋新词。

  离情袅袅飘云际,秋风瑟瑟人自吟。

  这是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