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急了吗……
“小楚大人,可还有……哎呦——!”李太常得意洋洋的声音突然变得凄惨,未等众臣反应,楚长乐看到了落在身边的玉笏。
“噗……”戛然而止的笑声在大殿内一瞬即逝,却也响亮,楚长乐抬头望了去,就见秦宸栋低着头,双肩一颤一颤。
“齐王殿下!若是老夫所言有差大可指出来,为何要将此扔于老夫!”李太常气得吹胡子瞪眼。
楚长乐顺言朝秦济望去,此时秦济手中空无一物,不用猜也会下意识确定脚边落下的玉笏是来自谁手。
“先前太过心急以至手滑不小心将东西砸到太常,本王在此先行为太常赔罪。”秦济表面装得一副歉疚,内心早就开骂,一骂李太常,二骂秦一笑不地道。
当年华阳被送往戎狄和亲就是李太常的手笔,自己生母被迫自缢也是她外甥女干的好事,他对李太常一家自然没有任何好感,巴不得李太常出事。
之所以骂秦一笑,还需要理由吗?刚才他亲眼看着他的好兄长不由分说从他手中抽走玉笏朝李太常砸去,砸完了还装一副不知所以然来栽赃陷害他!
秦济无奈瞪了眼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秦一笑。当真是好兄弟!
“你——”李太常可不信秦济的鬼话,哪有谁手滑会滑到被人脑门上的。
“李太常先前所言本王亦不敢苟同。”秦济边说,边一脚踢在了秦一笑的腿上,“李太常刚才有一句话是说女子当不得大任,可是在瞧不起我阿姐?若不是阿姐在戎狄忍辱负重多年,我大秦铁骑岂能如此之快踏平漠北,解除北疆危机!”
一提起华阳,秦济就难以忍耐心中怒火,他在南云梦口中得知他的姐姐在戎狄过的很不好,戎狄首领只把她当做泄欲的工具,一个炫耀他能力的战利品,而这一切都是拜李太常所赐!
看着秦济眼底的愤怒和倾泻的杀意,李太常心头一跳,更是悔不当初没把秦济一同除掉,如今当是养虎为患。
感觉到秦济身上的杀意,秦一笑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将他压了回去并挡住其视线。
“李太常,本王对尔等所言亦有异议。”秦一笑环了眼所有反对楚长乐的人,沉声道,“诸位莫不是不将本王挥下凰翎卫放在眼里?此中皆为女子,其中凭借战功被封侯封爵者亦不在少数。”
秦一笑这话一下子堵了不少人的嘴,他们不是忘记,而是故意不提,若是提及,岂不是给了楚长乐反驳的借口。
李太常也因这话沉默了半晌,刚一鼓足气就要再次反驳,唐婉仪却突然开口了。
“够了!此时暂且作罢,择日在议,退朝吧。”
说罢,秦宸栋身后的垂帘被挽起,萧公公见状赶紧喊了声:“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恭送太后娘娘!”
……
出了宣政殿,楚长乐并未跟随父亲楚谦离开,而是转道去了乾元殿,她还有教授秦宸栋读书的任务在身。
走到乾元殿,殿外早已候着一个人,那张戴在脸上的面具此时把玩在手中。楚长乐抿抿嘴,微低着头走了上去。
“你今天有点慢啊。”见到楚长乐走来,秦一笑便把面具戴到楚长乐脸上,也不问问她的意见。
就如当年秦一笑将面具戴到自己脸上时,顷刻压下脑中混乱不堪的思绪的古怪,此时戴上面具后同样如此。
透过面具眼孔,眼前不苟言笑的容颜却让楚长乐想起了在无妄寺里见到的笑颜,恍若此刻就在眼前绽漾那般耀眼,那般拨弄心弦。
“你……我错了吗?”回想起在朝堂上被驳得一无是处的提议,楚长乐不禁怀疑起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是不是错我不知道,但是你太急了。”秦一笑皱了皱眉,她能听出楚长乐话里的自我怀疑,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看到她怀疑自我的样子,就如那时一样,冲动的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她。
没错,就是在无妄寺的那次,秦一笑在说出那段厌世的话后她就清醒了,曾经她就在重伤时仍旧能逼迫自己清醒,不过是个发烧,她同样能冷静下来。说出那话后她就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本来还打算装傻充愣糊弄过去,但是一看到楚长乐那样子,不知怎么的,她就改变了主意,除了最后那个问题,她都是清醒的,只不过都是装的而已。出门在外,演技也是必须的,别以为当兵的都是容易猜透心思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