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女人怒而起身,扬起的手就要拍在石桌上,却突然又收了回去,像是压着怒意的困兽在亭子里来回渡步。
沐思洛抿唇不语,从他母亲的反应看来,她是不知道那个兄弟的存在,但是她并不怀疑对方的存在。
“娘,你告诉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搁在石桌上的手紧紧攥起,暴起的青筋凸在手背上。“我已经二十有二了,有妻有子,我不想让属于我的东西交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所谓兄弟!”
女人长吸了口气,坐回了石凳上,恨声道:“那个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无法给你确切答案,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年轻之时确实同一逃了选秀的官家女子有过感情,并因为她和往生楼少楼主交过手,各受重伤,脸上也留下了一道疤,而那个女人也被其家人带回,入了宫。”
“你父亲伤好了后就去了长安,在那留了一年,直到你祖父亲自将其带回同我成亲安分了一段日子,但其后每隔半年或是一年都会离开江南一趟,一去就是一两个月,他对我说是去会友,这一次同样如此。”
“那为何不阻止他!”
女人叹了口气:“刚开始我派过人暗中跟随,他去的地方不少,鲜有相同,跟随的人跟了几天后就回来复命了,现在想起来我才发现不对,他去的地方都是西北,长安同样在那。”
沐思洛的手攥得更紧,“那个女人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洛字!”
“洛?”女人一怔,拧着眉思索了好久,随着时间脸色愈渐难看,“思洛……思洛……好一个思洛!”
女人笑了,笑得狠绝,笑得疯狂,杏眼里更是写满了自嘲与憎恶。
女人笑了很久,才渐渐停下笑声,恨声道:“思儿想怎么做?”
“娘呢。”沐思洛反问。
“我同他成婚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丝毫感情,他同那个女人苟且的事我不想管,但是他不该和皇家的女人苟且,更不该留下一个祸害!他不怕死可以,但沧月山庄不是他沐家一家人的东西!既然他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再后!”女人厉声道。她生来就是个果断的人,当断则断!
“我若没有猜错,长安来的人应当就是皇家的人,既然是皇家人,就说明他们已经知道沐朗干了什么好事!之所以告诉我们,一是想借我们之手除掉沐朗;二则应当是给我们沧月山庄一条活路。”
“山庄的事我会同你外祖父他们商量,想陪他死的人不少,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陪他死!”女人眸中一丝厉芒瞬闪而过。
沐思洛轻轻叩着桌面,半晌起身说道:“娘,我想去长安一趟,见见我那位传闻倾城倾国的同父异母的兄弟!”
……
“少庄主终于来取在下的性命了吗?”男人笑说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沐思洛僵硬地笑了笑,“先生莫要说笑了,晚辈是来赔礼的。”
男人故作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少庄主是相信在下所言了?”
“是。”
沐思洛应声,坐在了男人对面,“先生,晚辈想询问一个人。”
“哦?谁?”
“幽王秦沐辰!”
作者有话要说:
放假的冬天一点也不想起来,醒醒睡睡一路睡到11点,直接午饭……
第86章 第86章
秦漱玉一做下决定,就风风火火开始行动了,没过几天整个长安都知道清河公主要在上元节时办一个宴会,宴会主角却不是往日的权贵子弟或是千金小姐,而是在京的所有才子才女,凡是能通过考验的人皆可入席。
宴会叫风华会,意为风华正茂。宴如其名,不是单单吃吃酒聊聊天,也不是往常的诗会,风华会不单单考诗词歌赋,更考诸学子的见识、眼光及才略。
这对某些自命清高或是一心备考无心风雅的人来说不过是无关要紧的事。前者是自以为是,看不起自己和自己认可之人以外的所有人;后者是真无心参与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对他们而言,与其看人攀比不如好好静心待考。
但是,有消息传言,清河公主会请太学院的祭酒及多位博士为此次宴会的评论员,这就让那些对风华会嗤之以鼻的人振奋不已,纷纷摩拳擦掌期待着上元节的到来。
能做到太学祭酒的人能差到哪去,再者其学生遍布天下,有做官的,有隐居山林的,也有在各地书院做先生的,更有一位位极人臣的学生,也便是当朝太师,尚书仆射的亲生父亲,先帝之太师,当今丞相楚谦楚子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