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车骑将军背后站的整个南陵军,秦沐辰很早就在打秦漱玉的注意,可惜秦漱玉这丫头从未与他有过亲近,这就让他很恼火。好在,车骑将军还有个孙女,尚未配婚,也未有过与人亲近之闻,这种雏儿稍稍花点心思十成十能到手,拿下她或许比拿下清河公主要更有用。
马鸣低着头,默不敢言,心里却明白的很,与其说清河公主对他不假颜色,倒不如说是整个皇室都对幽王没好脸色,就等着抓马脚。
“去告诉公主府的人,我会出席。”秦沐辰将帖子随手一扔,帖子旋转着飞向一堵墙,一角哚入墙中。
“是,楼主!”马鸣领命,躬身就往外退去。
“等等。”
马鸣停驻了脚步。
“母后呢。”
母后。按理来说不应该是这称呼,但秦沐辰从小就是这么称呼。
马鸣回道:“回楼主,娘娘去永宁寺上香了。”
“又上香?”眉头紧紧蹙起,“几天前不是才上过香吗,怎么又去?”
“罢了,你下去吧。”秦沐辰摆摆手,马鸣随躬身退去。
……
时间这东西走的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你想它快,它偏要慢慢吞吞;你想它,慢它偏偏快得让你捶胸顿足,在长安不少人掰着手指数日子的时间里,它终于要到他们期盼的时刻,上元节再过几天就要到了
丹凤坊如今热闹的很呐,尤其是即将成为焦点中心的红袖馆,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就属它这人最多,身份最高,哪怕是往日里最受青年俊才、达官贵人们喜爱的春风阁都得退让三分,谁让它的后台没有红袖馆的硬。
白天里的丹凤坊安静很多,夜里的丹凤坊却热闹非凡,灯火照得整个坊间犹如白昼,灯光下影子绰绰,分不清谁是谁的。
这时,从延绵的钟鼓乐声中传来了一串整齐有力的踏步声,伴随着步声是铠甲擦出的碰撞声,恍惚间带来一股肃杀之气,吓得萦绕在人身边的旖旎四散逃窜,连带那醉熏的神经都在片刻之间振起。
从丹凤坊一条街上走过的是一队金吾卫,他们来这有两天了,两天里抓了不少人,都是在大街上吐了污言碎语或是当街做了什么不检点的事。这些事在其他地方也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更别说在丹凤坊了,平日里巡过丹凤坊的金吾卫也没见怎么样,可这两天却连只虱子都不放过。
“李兄!李兄!我打听到了!”一个身影从红袖馆外匆匆跑来,他站在门口环了眼,随即一脸喜意走向圆台左侧的一张桌边坐下。
“李兄,我刚打听到这金吾卫是吃错了什么药!”来人一副喜上眉梢。
李兄放下杯盏,挑眉道:“哦?说说看。”
来人呷了口水,故作神秘遮遮掩掩的说:“上元节那天会来一个大人物,所以这些金吾卫一个个像抓奸细似的,眼儿突然厉害了。”
被他这么一说,周边不少人纷纷靠了过来。
“什么大人物?”
来人见状,嘿嘿一笑靠着桌俯过半身,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听说啊,陛下也要来!”
顿时,四周只剩一片粗喘的呼吸声。
有人很快回过了神,忙问;“消息可确切?”
那人骄傲地扬着头,“那是自然了,我可是亲耳听到屯骑校尉家的公子同平西将军家的二公子说的,还说这是太后同意的,但摄政王怕陛下年纪小在这学了什么,就让齐王派金吾卫加强丹凤坊的巡逻,凡是行风不正的一律都给扔京兆府的牢里去,若是哪个纨绔敢闹事,那就更狠了,直接给送到齐王外家,郭廷尉手里,这可比坐牢还苦,这不,两天里这丹凤坊可算安静了!”
“我还听说了,上元节那晚要更严密,上边都下令了,在那天晚上红袖馆周围的楼馆都不许做皮肉生意,谁敢做,就等着玩完吧!”
后半句话一出,就有人犹豫着说:“这……这会不会太过严厉了?”
他刚一说完就有人反驳了,是个语腔奇怪的家伙:“否也,吾倒觉得摄政王此举甚好,陛下年纪尚幼,对错仍需有人指点,若是叫陛下瞧见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并学了去,那才是吾大秦之悲,是耻辱!”
他说的抑扬顿挫,甚是愤慨,好像他们聊的是家国大事,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许是被此人的言语带动,馆内各个情绪激昂。
一名端着托盘的年轻女子从他们中间穿过,步子轻盈,像是从花间穿过的飞蝶;神情冷淡,自始至终她都没变过脸色,好像她生来就只有这一个表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