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往岸边望去,芦苇丛中款款走来一个妖娆身影,一身大红如火般放肆,叫人忍不住将目光投至在她身上。
“狐魅?”慕容瑜惊讶地叫出了声,目光倏然投回秦沐辰身上,“你的目的是她?”
秦沐辰没去看狐魅,似乎早就料到她回来,笑着说:“她只是另一个目的,而你是其中一个目的。慕容瑾和楚长乐关系非凡,慕容瑾出事她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楚长乐会插手,那么秦潇也不会不管不问,他一定会让那个叫容若的女人让孟婆来救人!”
“听你这语气倒是笃定的很,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不会觉得我是来救我这徒弟的?”狐魅站在岸边,笑语盈盈。
秦沐辰冷笑了声,“从我认识你以来,除了那个叫容若的女人外,你从未对谁亲近过,而你教导白无常几近有十年之久也从未喊他一声徒弟,更未让他尊你一声师父。由此可见,你的心肠是有多冷,所以你不会为了慕容瑜而出手!”
清脆的掌声想在安静的河畔上,像是对秦沐辰的赞赏,可谁都听得出那不是赞赏,是讽刺!
“阎王大人当真是了解小女子,小女子真是万分惶恐。”饶是离得远,慕容瑜还是看到了狐魅脸上虚假的惊怕。
装模作样的畏惧在狐魅脸上仅仅只停了片刻便立刻被轻蔑代替,“我说你这小东西哪来的胆子敢对我出手,原来是得了老东西的武功。重伤之下还敢冒然将武功皆传授与你,他已经没命了吧。”
“师父被你重伤之后,自知活不了多少时日,便将一身武艺皆传于我。为了不让师父死不瞑目,身为他弟子,我必取你首级以祭师父在天之灵!”愤怒就像真的一样直逼狐魅。
狐魅却因秦沐辰的这番话笑出了声,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忍耐的笑话,“真是好笑,你这话也就糊弄糊弄不知情的人。我同阎王自小一起长大,阎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他受的伤有多重我同样比你清楚,不过是紊乱气血的小小内伤而已,哪用得着要死要活。”
“八成是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不顾伤势将内力传授与你,同时你又将他杀害,是不!”
“满口胡言!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岂会做你口中此等欺师灭祖之孽!”秦沐辰沉着脸,阴沉的脸色似要滴出水来,“都给我上!将这个叛徒的命留下!”
‘哗啦!’
随着话声落下,从水底飞出几个人,各个面目冷峻,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就如他们手中落着水迹的冰冷器刃。
狐媚微微眯了眯眼,冷冷勾起唇际:“罗刹、夜叉、阴差……才这么点人也想拿下我,你未免太过得意,也太过自大。”
‘咻咻咻——’
箭矢与暗器破空的啸响打破了祁山河的平静,紧随着叮叮当当火花四溅的声响与落水声成了河上的交响曲。
他们是……
看着从芦苇丛中飞跃出的十余人,慕容瑜下意识蹙了下眉。这些人穿着锦衣,看出手的招式像是江湖客,但他们之间的配合却比江湖中人更为严谨,也更紧密。再看在芦苇丛中不时探出上身以箭矢指向舫船或是指向与锦衣人交战的往生楼杀手的士卒,很显然这些锦衣人都是朝廷中人。
“大内高手吗?”慕容瑜低念了声。
很快,秦沐辰咬牙切齿的抑怒解了她的疑惑。
“六扇门!”
“六扇门?真土!”听到这个名字,慕容瑜嫌弃地低啐了声,她不用猜也能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叮!’
一声金属短暂的交碰声打断了慕容瑜的胡思乱想。蓦然回神,狐媚已不知何时站在了船侧,正慵懒地斜倚在一根柱子边卷着发梢玩弄,狭长的一对眼眸淡淡睨来,慕容瑜看到了她眼里的嫌意。
“教你那么久杀人的方法,你竟然给我这发呆?丢人!”
听到这话,慕容瑜翻了翻眼,对狐媚的话却无动于衷,她将注意全放到了秦沐辰身上,如今这个人也已与记忆中大不相同,她不得不打起百分百的警惕去注意他。
慕容瑜在警惕秦沐辰,秦沐辰同样在戒备狐媚,只有狐媚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看慕容瑜又看看秦沐辰,当目光落在慕容瑾身上时,柳眉轻轻挑了下,只觉无趣的嘴角微微扬起。
目光仅在慕容瑾身上停了一刻便又转向秦沐辰,对着戒备自己的秦沐辰不耐道:“还愣着做什么,要打赶紧的,打完老娘还要回去躺着。”
秦沐辰眉头一紧,扣在慕容瑾脖子的手力道不知觉地又重一分,那力量锁得慕容瑾痛不欲生,从喉中艰难发出的低吟只剩一个音节,依稀能辩得是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