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自嘲地笑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自小锦衣玉食受不了苦,更不想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所以我想活,活得潇洒,也想我家人活。”
“于是你找到了王爷,意图保住你们的性命与富贵。”楚长乐接了话。
“是!”李崇毫不迟疑应道,“你的条件风险太大,就算摄政王能保住我们性命,也保不住我们的地位与富贵。”
“但若是陛下与太后都答应呢?”楚长乐徐徐说道。
闻言,李崇愣了片刻,心底涌起一丝激动,“你……你能保证?”
“自然。”楚长乐颔首笑道,“除去李太常之后,只要你们恪守本分,朝廷如何对其他人,就如何对你们,绝不会区别对待你们。”
李崇低下头默不作声,从他细小的动作中楚长乐看到了他的犹豫和挣扎。
良久过去,只见李崇长长吐了口气,说道:“你想我们怎么做……”
楚长乐说道:“无需你们做其他,只需你们演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
“可是、可是自古未有子女……”
“从你们决定向我们投诚之时就已是不孝。”楚长乐漠声打断李崇的犹豫,“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李崇急道。
“你若不想你们李家被世人视为不孝者,大可推一人为替死鬼,由他担下不孝之名,其余人我们可以保证先前的承诺。”
“这……”李崇退了步,做不下决定,“我……我能回去同我爹商量吗……”
到底只是个公子哥……
楚长乐犹豫片刻,点头同意,“可。”
“告辞!”李崇拱拱手,头也不回就走了。
李崇前脚一走,后脚楚长乐便叩响了桌面,响声颇有节奏,似乎是一个暗号。
不一会儿,从屋外走来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
“暗中监视他,若有反水之意,杀!”一句冷漠至无情的决绝从楚长乐口中吐出。
“诺。”男人淡漠应声,从头至尾没有路一丝惊讶。
随后,男人便从楚长乐面前离开。
“王……小姐……”男人离去后不久,清欢犹豫着开了口。
“清欢惧吗?”楚长乐回首笑了笑,笑容叫人有些琢磨不透。
清欢摇摇头,毫不犹豫道:“清欢不惧,小姐永远都是小姐!”
不容怀疑的坚定让楚长乐悄然松了口气,就如秦一笑对柳媚所言,清欢对楚长乐而言就像没有血缘的妹妹,对她的在意当在前列。
“那清欢是想说什么呢?”楚长乐起身,笑着捏了下清欢的琼鼻。
清欢鼓了鼓脸颊,娇嗔道:“小姐~!您又戏弄奴婢!”
“清欢这是生气了?那小姐给你赔礼可好?”楚长乐说着,双手叠在腹侧,双膝微微弯曲。
清欢忙退到了一旁,扶住楚长乐,“小姐不可!哪有当小姐的给奴婢请罪的理,要是叫王爷晓得了,定会叫柳长史又来欺负我!”
“媚儿怎的欺负你了?”楚长乐好奇地眉头一挑。
“您不知道!柳长史她……她可坏了!”提起柳媚,清欢就像开了话匣子停不下嘴,话里话外满是被欺负了的委屈和气愤。
楚长乐越听,挂在嘴角的笑意便越淡,看向清欢的眼里意味不明,良久才长吐了口气拍拍清欢手背说道:“她若敢再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我,我来罚她!”
“真的?”清欢眼前一亮,笑意当即爬上她的嘴角,隐约感觉像在打什么注意。
“真的!”楚长乐无奈重复了遍,继而又道:“好了,我们也走吧。”
“小姐要回府吗?”
“不,我们先去红袖馆。”
……
“我说你们弄得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下刀子不就是了。”
紧闭的房门仍是挡不住从里头传出的话声,听着像是狐魅的不耐,紧随着里边又传出了楚长乐的解释,好一会儿才再次听到狐魅不耐的嘁声。
“对了容娘,那边的状况如何?”
容娘搁下笔,斟酌了下道:“安排的人已与李太常派去调查的人接上头,用不了几日李太常就能得到被掩盖近二十年的真相。”
容娘犹豫了下,接着说道:“长乐,你这法子有用吗?以李太常的狡猾应当不会轻易上勾,就算他信了,也应当会找人代他做那出头鸟。”
楚长乐闻言微微轻笑:“容娘所虑我也考虑过,若是以往我自不会选此下策,但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容我徐徐图之,李玮同样也等不了太久,只要我敢下饵,他必然会迫不及待咬上钩,而我也不会让他钩上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