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示弱,眸子一眯,一股不弱于两个壮汉散发的杀气涌向他们。壮汉随一惊,相视一望不再压制自己身上的杀气,倾尽压向那人。
对峙了片刻,那人的气势在两个壮汉的联手压制下逐渐削弱,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往生楼和这两个壮汉所在组织虽说都在秦沐辰麾下,可都互不对眼看不起对方,甚至有些敌视,谁都认为另一方不如自己,认为他们是多余的。但是,随着往生楼一次次的失败,让他们在对方面前低了一头,虽然很不甘心,却也无法。
“让开!”瘦子咬牙低斥了句,斥声像是一只野兽在低吼。
“主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两壮汉不为所动,像两墩人形石墙堵在门外不退半步。
“我有要事禀报,若是耽误了时机,就你们两条狗命担当不起!”两壮汉的轻视让瘦子愤怒,脱口的话有些口不择言。
壮汉仍是不为所动,连嘴都不屑张动,看向瘦子的眼里满是轻蔑之意。
瘦子怒不可遏,正要动手却见两壮汉脸色突然苍白,宽大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汗,怒睁的眼中隐约可见惊恐之色。
瘦子蹙眉不解,正想转身去寻原委,便听身后传来一声轻描淡写的笑骂。
“有趣,何曾几时,什么野猫野狗都敢在往生楼面前撒野了。”
声音很是熟悉,瘦子一脸欣喜转过身,对着来人激动的跑上前恭声道:“判官大人!”
来人穿着锦衣狐裘,双手负于腰后,手中拿着一杆一尺三寸有余的铁笔,江湖人称其为判官笔。
他一头长发披肩散于身后,鼻下留有两撇八字胡;双眸狭长,一眯起来只见两条缝,隐约能见其中闪动的锐利精光,当他的目光落在身上时,给人一种像是自己被扒光了似的,在他眼中一览无遗。
此人便是往生楼右护法,判官。
判官睨了眼瘦子,见他一副卑躬屈膝样,旋即蹙起眉头叱喝:“堂堂往生楼十大阴帅,哪怕是最末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手,你今日不但被俩无名之辈欺压,还露出如此奴颜,实乃丢人!”
倾泻的怒意悉数压向瘦子,瘦子旋即面色苍白无血,淋漓大汗在这瑟瑟秋风中滑落,战战两股几乎站不住脚,唯有心底仅存的意志维持住了战战兢兢的身子。
见瘦子害怕的模样,判官冷哼了声,将压去的气势收回,“再有下次,死!”
压在身上叫人喘不过气来的强大气息没了,瘦子狠狠喘了口气稳住身形,忙拱手谢道:“谢判官大人不杀之恩!”
判官不予理会,兀自上前,在门前两步远处停下,无视两汉子如临大敌之色对着屋内高朗道:“少楼主特意派人命属下一干人等千里迢迢赶来姑苏,属下等人来了,可迟迟见不着少楼主,少楼主所为未免也太不给我等老人面子,着实叫我等心寒,少楼主……”
左一个少楼主,又一个少楼主,咄咄逼人的语气明显是在告诉里边人他判官不服,他们往生楼一群还活着的老人都不服,他秦沐辰没有资格成为他们的阎王。
判官站在门外说得正痛快,突然一股磅礴之息从屋内涌出倾压在判官身上,判官随脸色大变,狭长的眸中闪着惊骇之色,上一秒还在咄咄逼人的嘴下一秒便只闻其压抑的低吟。
“不知判官大人可还有话要说?”门从里边被人拉开,秦沐辰那张倾国之颜漾着一抹怒意难平的轻笑出现在面前。
一刹间,判官晃了神,却很快又恢复了清明,高扬的头颅微微低下,眸中瞬闪过一道不屑,口中语气却是恭敬:“一别数年,楼主武艺大增竟此,属下实感震撼,往生楼向来以强者为尊,阎王之位您实至名归,属下拜服,稍后属下便回去告知其余人等听候差遣。”
低垂的头颅,恭敬的语气,见到判官这副样子,瘦子低下了头,面露不屑,两壮汉眼中轻蔑之色更是不加掩饰。
判官状若未觉,依旧低着个脑袋。
秦沐辰似乎很满意判官此时的态度,一抹倨傲之色在他眉宇中浮现,“滚吧,告诉他们,让他们等着,凡敢违抗命令者,休怪我手下无情!”
“谨遵楼主之命。”判官躬身退去,与他来时的姿态相比,此时就像一条摇尾乞怜,没有尊严可寻的奴狗。
判官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期间连半盏茶的时间都不足。
判官前脚刚走,秦沐辰倨傲之色随即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是犹若西子捧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