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没有可是,她答应过我,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保护我,我相信她。”眉眼间的温柔似要滴出水来。
暗卫见状,便不再犹豫,随即领命带着绘制好的地图离开漠北。一个月后,一份清楚的标志了漠南到漠北各条路线,各处水源及危险的地图送到秦一笑案桌上。
景龙七年元月,刚过春节的云州便启动了名为战斗的机器,驻守云州各地的精锐纷纷赶往河朔,这里曾是兵家必争之地,草水丰硕亦是个天然的养马场。初草扔埋在积雪下的河朔黑压压站满了一片,一面印写着秦字的巨大旗帜在朔风中猎猎作响,与马儿的哧鸣成为上空仅有的声响。
随着点兵台上长剑出鞘的锵响,二十万大军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分作多路驾马往北而去。
……
草原上,一座座营帐搭建在草原的一处,这里是戎狄建立在漠南的王城,与其说是王城,倒不如说是大点的部落。些许炊烟从帐内掀起的一角飘向空中,闻这味似乎是烤羊肉,帐内显得有几分沉闷,几个戎狄男人围着篝火默不作声,眉宇间依稀透露着愁虑。
秦国人反击了,半个月前秦国军队在他们的草原上驰骋,无情的铁蹄踏在了他们族人的身躯上,鲜血染红了他们生长的土地。一个不留!不论老弱,不论男女,一个不留!这就是秦军对他们的残忍。
但是,他们似乎忘记了,几年前他们挥起屠刀的时候也从不留活口,更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不,应该是没有想过会再现两百年前先祖们的恐惧。
隆隆——隆隆——
马蹄声由远而近,千军万马踏出的震撼使得大地为之震动,帐中的男人们脸色唰的白了,他们惊恐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知道那是谁的马蹄声。
“快!快上马走!”帐里帐外瞬间乱做一团,男人的吼声,女人的尖叫还有孩童的哭泣。
帐内,一个独臂的男人阴沉着脸,双目锐利地盯着篝火,火焰像扭动的蛇吐着信子,吞噬着它能触到的一切。
“慌什么,还不去聚集勇士杀敌!”男人突然开口,他的镇定压下了众人的慌乱,纷纷望向他。
其中一个颇为年轻的男人犹豫道:“可是……可是王不在这,大军又去了漠北,我们只有两千人,根本不是……不是秦人的对手。”
“那又怎样,逃又能逃到哪去,我们逃了,他们也会杀过来,就算逃过了,可我们的家人该怎么办,我们的将来又该怎么办!在秦人的剑下苟延残喘?不,我长生天的子民没有苟且偷生的懦夫!就算要走,也不是我们这些人!”
男人豁然起身,拔出身边的弯刀绕过篝火走出帐外,“对了,把孩子能藏的藏,能带走的带走,长生天需要留下延续的火种。”
说罢,男人头也不回离开了营帐。
帐内,其余男人们望向了被女人紧紧搂在怀中的男孩,怀里的孩子似乎被他们的反应吓到了,苍白的脸色,眼中倒映着相似的恐慌。
一个男人试图伸出手,男孩惊慌地往母亲怀里缩,男人尴尬地缩回了手。
“带他离开,去漠北,大将说的对,长生天的火种不能在我们手中断掉!走吧,为长生天的延续拖延时间!”一个长满了腮胡的男人瓮声说道,他拔起插在的地上的弯刀走了出去。
腮胡男人离开后,一个略显年轻的男人从女人怀里抢过男孩,无视女人的哀求和男孩的挣扎二话不说将他抱离了营帐。
大地的震动愈渐强烈,灰朦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黑甲,锃亮的兵刃上凝固着黑血,独臂男人紧紧咬着牙,握着弯刀的手青筋暴起,他熟练地翻上马背振臂高呼,“长生天的子民们!你们是长生天的骄傲,是它的勇士!现在,长生天需要你们拿起象征你们勇敢的刀与弓箭,为长生天的荣耀!为长生天的延续!给我狠狠的往敌人身上落去!杀!”
“杀!!”
戎狄能拿得起刀剑,杀得了人的男人女人们控着马,嘶吼着冲向秦军,他们是天生的骑士,牢牢坐在马背上巍然不动,长弓在他们手中拉出一道圆月,泛着寒芒的箭矢搭在弓上,随着独臂男人的命令,箭矢离弦而去,破空声听得人惊起一身鸡皮。
箭矢在空中交错,双方中箭着纷纷落马,马蹄扔不见停径直冲向敌方阵列。如林般的长矛夹在秦军将士的腋下,随着冲锋狠狠刺入戎狄战士体内,血液染红了衣裳,就如布在眼中的血丝,厮杀声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