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注视,眼罩的主人摘掉眼罩,动作过快,女孩没来得及反应,正对上那双眼睛。窘得脸都红了,飞快地说了声对不起,旋了个身把自己摔到座位上。
‘真漂亮!’
这会儿,女孩拖着箱子走在杨秀后面,看着杨秀的背影,没来由地心里又冒出这句话来。
这个月份,这个时间点,正是大学开学高峰期,女孩一边自己也没想明白地跟在杨秀身后,一边四处打量着身遭,尤其在走出检口,更是四处张望,直到看到来接的学校公告牌,松了口气,有些遗憾地看了前面的背影一眼。
‘说不定以后就见不着了。’
然后女孩就长大了嘴,前面的背影突然突兀地转了个弯,几乎是完整的九十度,就这么奔着她的目的地走去。
然后站定,与举着某某学校接机牌的学生说了几句,接机的队伍里就有个男生迫不及待地领着她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居然,居然!’
女孩简直形容不出来心中的兴奋是为哪般,快步奔过去,急匆匆道:“我,我也是来报到的,我跟着他们走!”
接机的学生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一个长着红扑扑小脸的女孩大喘气说完刚才那句话。拖着笨重皮箱一路小跑而去。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同学?同学!”
“今年的新生什么个情况?”
“不过都是美女哈!”
“后面那个好像可爱点,前面那个有点酷。”
“说得你都能追上似的。”
“说说都不行?”
且不说那些踊跃来接人的少男少女们的腹诽,女孩追了一段路,人流太多,不时要回头照顾箱子,几下竟然追丢了,站在路中央,气馁地撇嘴。
杨秀在等待的大巴车最后排坐下,车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分布在前面几排。
其中有人跃跃欲试想走过来搭个话,却见杨秀坐下后掏出墨镜戴上,瞪瞪眼坐了回去。
墨镜的挂耳内侧有信号灯闪烁,杨秀扶了扶墨镜,一个活跳的声音传进耳朵。
“秀姐!”
“嗯。”
“到帝都了吧,怎么样,飞机颠不颠,头晕不晕,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例如什么劫机啊抢匪啊……”
“说重点。”
“哦,头说你要是没事的话明天老时间老地点见。”
“忙。”
“姐……”那头拉长了音调,“都多久没见了啊……”
车上来了几个人,杨秀抬头看了一眼,“我的身份做好了吗。”
“那必须的,按照秀姐的吩咐,偏门学院,偏门专业,统招收分最低,专收关系户。话说这个身份一穷二白什么权限都没有,连个学校数据库都进不去,秀姐你要这样的身份做什么。”
“我有用处。”
“秀姐明天晚上真的不来了吗?哑巴也回来了,大家都挺想你的。”
“……不见了。”
“哦。”
四周密闭的仓库里,高同摘下耳机,哀怨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收拾。
三台处理器,四张收缩显示器,两块感应指纹的输入系统,以微秒为单位的破解系统和跳网系统,接驳小卫星的信号传输棒。带上手套和头套,脸上贴上1.5毫米的面膜,五分钟后,仓库门打开,一张陌生的脸走出仓库,仓库里面没有留下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手里的箱子用感应纳米绳绑在手腕上,除非断手,不离他身,如果手被砍断了,感应纳米绳会在接触不到他脉搏的第一时间启动箱内的自毁装置,压缩爆破弹,足以将半径三米里所有东西炸成粉。
提着箱子的人,被称作背箱人。一组只有一个,服役时间一般是半年到两年,更换频率如此频繁,不止是安全原因,背箱人的心理承受力也在考虑范围。
局里最长记录保持者就是高同手里的箱子的上任主人。
刚刚跟他通话的那个女人。
阳光不刺眼,但高同还是觉得有点眼睛泛酸。
真可惜,最后也没敢开口问她。
偏门学院,偏门专业,偏门……
“同学你的这张录取通知书……”
偏门学院招生处也只有两个人,年龄大的毫无风度地在一旁抽烟,年龄小的比杨秀还像个新生,想要做出认真高效的样子,却手忙脚乱。
李友泽确实是新生,这个学院除了一年级的小毛孩,其他年级都常年见不着人,更别说来迎新这种没营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