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忙着事业没空陪伴父母,现在事业一落千丈又忙着从头再来,依旧没时间。只有在妈妈生病最后那几年许幼鸢才抽空陪伴。
许幼鸢回头仔细看看才发现,她爸妈其实为她承受了很多压力。
同性能结婚的时候她和时冶江蕴等人是第一批跑去结婚的。时代是在进步,但我国社会那些旧观念一代传一代,想要完全革新不是二三十年能做到的事。她的同性婚姻会引来多少亲戚和朋友的闲言碎语,许幼鸢能想象得到,但她爸妈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主动提到一个字。
即便是已经离婚的现在,她爸催促她也是害怕她年老之后身边没有相互依靠的伴侣,催她再找的是“女朋友”,而不是“回归正道”找个男朋友。
爸妈是好爸妈,但女儿这个角色,其实她做得很不好。
“喂,许幼鸢。”见许幼鸢陷入沉思,时悦背着双手,站在她身后,脖子从她的脸侧探上前来,“你在想什么呢?谁也都想要常常陪在家人身边,可家人想要的是什么?陪伴是一回事,家人更想要你过得幸福吧?带着一身的衰气往家里一蹲,家人看到也会烦的。”
许幼鸢:“……怎么什么事儿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得不着调了?”
“没办法,10后特色。”时悦看了下时间道,“坏了,我公司还有点事儿要赶回去,已经迟了。我先走了啊,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联系。”
“那个……时悦。”许幼鸢有点犹豫。
“嗯?”时悦见她欲言又止,想了想,很快明白了,“哦,你是说出去玩的事儿吧。没关系,叔叔生病了你就别想别的了,好好照顾他。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再去。”
许幼鸢以为时悦再怎么着都得闹一闹,毕竟这次一块儿出去玩是许幼鸢提议的,其实两人都很期待。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就算老许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事儿,全面的检查还是要做的。父亲刚晕倒自个儿就跑去玩不陪着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
时悦在关键时刻的懂事没让许幼鸢轻松,反而更加重了她的负罪感。
时悦刚走,许幼鸢就想着该怎么补偿她了。
* *
接下来的两天许毅树做了全面检查,就像之前初步检查之后时悦说的,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酒一定要少喝。许幼鸢拿着检查报告差点儿贴到老许脸上,耳提面命让他不可以再喝酒。
自知理亏的许毅树也只有低头认错满口答应的份。
在医院待着不舒服,许毅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毛病了,吵着要出院。
许幼鸢看他状态的确还可以,医生也松了口,回家观察就好。出院就出院吧,住院也不太便宜。
去结算的时候发现有人已经预存了二十万在里面,所有的费用扣除医保才五千出头,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存的钱。
许幼鸢发微信给时悦,说她爸没事了打算出院,将二十万全转回她账户了。
“叔叔没事就好,今天就出院?”时悦那边还挺安静。
“嗯,一会儿收拾收拾就走。”
“等我一会儿呗?我过去接叔叔。”
“啊?你大老远跑过来干嘛?”
“不远啊,我现在就在附近,十五分钟准到。对了,今晚我请叔叔吃饭,到我家去。”
“去你家?”
“嗯,都装修好了,还没人来帮我暖暖房呢。”
“可……”
“我请叔叔吃饭,你不想去就自个儿回家吧。”
许幼鸢:“……”
小鬼又在打什么算盘,许幼鸢不用掐指都明白。
不过怕今晚的场面太尬,许幼鸢立即打电话给时冶。
“什么?今晚去小悦家吃饭?”时冶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准备下班,“许幼鸢,你终于想开了要和我妹在一起了么?”
“瞎说什么呢,时悦请我爸去她家吃饭,你一块儿来啊。”
“啊?请你爸去家里吃饭?”时冶想了想,“哦”了一声,笑嘻嘻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许幼鸢觉得时冶说的“明白”似乎有点阴谋的气味。
“你们几点到?我现在就过去。”时冶没回答她的话,兴冲冲地出门。
“时悦说十五分钟到,回到她家应该晚上八点了。”
“好,八点见,嘿嘿嘿。”
许幼鸢:“?”
说十五分钟果然十五分钟就到,时悦进病房的时候第一时间跟许毅树打招呼,“许叔叔”叫得特别甜,一边叫着一边顺手将许幼鸢手里的袋子拎了过来,动作非常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