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京城。
街市上人来人往,京城的繁华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路上时不时有高头骏马行过。
一身男装打扮的少女坐在茶楼上,她并未做太多修饰伪装,只在脸上佩戴了一枚银色半遮面具,她手中端着茶杯,慢慢的吹掉上面漂移的浮沫。
淡而无味。
她在这里已经等了一天了。
根据智堂的情报,目标将会在一两日之内到来。
很奇怪,她从小到大就像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从没有遇到过任何残酷的事情,可对残酷环境的适应,她比绝大多数人都要适应得快,甚至是自己类似于妖怪的身份,她也只度过了一段时间的迷茫就轻易接受了。
一队身着铠甲的卫兵穿过茶楼前尚自弥漫着微润水汽的街道。
为首的是一位青年将军,他的样貌硬朗英俊,婕铃小口啜饮,视线在茶杯上,视线毫无感情的从青年将军身上移过,锁定在青年将军身侧的副将身上。
真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巧合。
这位副将,可是萧振身边的副将。
萧振就是她的大哥。
她自幼养在深闺,对这位大哥的记忆也仅限于每次归来时候给她带来的礼物。
在淬不及防间见到过去的家人,她以为她会难过,会五味杂陈,会禁不住流泪,然而当她评估着周围环境,等待着刺杀的机会时,她无视了萧振的存在,就像那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是到了该找机会动手的时候了。
阿恒一个人留在楼宇阁,会不安的吧。
早点结束任务,早点回去看望她。
萧云起放下茶杯,起身,扬声道:“小二,多少钱?”
萧振副将被发现时已经死了。
他就死在通往回家路上的小巷中。
他死的那天晚上与萧振几个一道喝了好多酒水,一群人划拳聊天到深夜,然后在亲兵的搀扶下坐着马车离开。
第二天,那位副将死了。
副将的亲兵还活着。
据他所述,那天夜里马夫赶着马车在安静的街道上走过,夜深人静的时刻,只有更夫打更的响声,路上偶尔会遇到正在值夜的守卫,余下时间便只听得到飒飒风声。
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个子偏矮,静静的站立在道路旁,由于他并未拦在路中间,马夫瞟了一眼后便也没注意。
马车从她的身侧慢慢跑过。
随后马匹便像是绊在绳子上一般人立而起。
副将的酒醒了一半,转头看去便发现马车后站着刚路边的那个人。
那人手中抓着一把像粗绳一样的东西,正一点一点的往后拉。
绳子末端黏在车上,亲兵拔刀一砍,就像是砍在石头上一样。
马车开始歪斜。
留在亲兵和副将从车窗跳出去的瞬间,马车一歪,整辆马车翻倒在地,马夫掉下车摔得头破血流,人事不知。
副将甩甩头,但见绳子如一条蛇,哧溜一下滑进他的衣袖。
那人慢慢走来,不紧不慢。
其中带来的压迫只有面对的人才知道,隐约能看到她脸上的银色半遮面具,亲兵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等他被人巡逻的卫兵摇醒时,副将已亡。
他的尸体是被某种邪功吸干之后呈现出的灰白色,人头不知去处。
萧振在接到消息后面色凝重。
他征战沙场十多年,从十三岁到现在,这位副将跟了他有十年。
他没有死在沙场,没有死在敌人的偷袭下,而是在回到京城,准备封官拜爵的前一夜被人击杀。
守泽城萧府,这次先萧振回来的是两个妹妹萧娥和萧颜,弟弟太小便只能跟在父母身边,京城有萧家本家,回到京城,一来是为了安今上的心,毕竟现任皇帝茆青晟比起上一任老皇帝而言更加多疑,这二来便是两位妹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回到京城本家,让大伯祖父母带她们入京城上层的贵圈,也好多相看一些青年才俊,觅得如意郎君。
萧颜自那日那位来寻找萧云起的贵公子离开后就有些不安。
心下也是闷闷的。
谁人都不知道,当她看到蒲公英漫天飞舞时候的心情。
惊悸到心都开始颤抖。
上辈子
上辈子直到她死的时候,她的记忆里就从没有出现过这一幕!
直到那些天外来客落地生根,她都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每次看到家里的花园里c房顶的缝隙c树上生长出这些鬼东西,她都会让人将这些东西拔下来放在一起烧毁,可这东西繁殖速度快,没多久,在原来拔掉的位置就又有新的生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