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当时自己想离婚的心多么强烈,想到这里思靖不禁苦笑。
她经过一天的飞行回到新加坡后,在隔天清晨五点多收到威廉的电话,也就是美东时间下午四点多,威廉给她说凯璇签好文件完成了法律上的手续。
然后清晨七点多,吃着早饭的爸爸妈妈在家里接到奈特大呼小叫的电话,原本想瞒住的离婚消息立刻露出马脚。
等等。
威廉说:“凯璇签好文件完成了法律上的手续。”
这句话放在当时听起来并没有问题,但在发现自己还是已婚后,这句话听起来简直漏洞百出!
签好文件?签好的是什么文件?
完成了法律上的手续?完成了什么手续?
思靖很确定当时自己并未听见离婚这两个字。
在韩桐的诧异目光下,思靖突然站起身,抓起车钥匙想往外冲,却被韩桐一把抓住。
韩桐的目光关切,她觉得思靖这状态开车很危险,着急地说:“你要去哪里?”
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了一些,思靖说:“我必须去见我委托的律师,他需要给我解释清楚。”
“好,我陪你去。”韩桐放开了思靖,取走她手上的车钥匙,轻声说:“我来开车。”
转身去拿她俩的行李,两人匆匆与艾玛告别,思靖的情绪还算冷静,调出导航引导韩桐送她到律师楼。
在她们前往律师楼时,陈医生刚值完夜班换下白袍,穿上保暖厚实的米色毛衣和外套,再围上思靖以前亲手为她织的玫瑰红围巾,散下如瀑的墨色青丝,取过包拿上钥匙,缓缓不行到停车场取车往机场去接人。
坐在驾驶座上拿出手机查看凯嘉的航班,讯息显示此航班会准点抵达,凯璇边开车边琢磨凯嘉一个人大老远跑来美国的原因。
旅游?没带老婆孩子怎么旅游。
妻妻吵架闹不和?要跑也不用那么远,何况现在这里冷成了狗,去海岛散心比较像堂姐的性格。
难道是跑来给她说思靖的事?
想到这里,凯璇无奈地笑了笑,自己未免太自恋了点,除了她自己谁还会在意小家伙呢?即使有人在乎她和小医生和好没,也是一根网线能够解决的事。
接到凯嘉后,这位没有选择直飞航班的妇科医生转了好几趟机明显累坏了,摆摆手示意妹妹啥都别说,姐姐我在倒时差,正午一点现在可是新加坡的大半夜,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另一边厢,难得侦探人格上身,思靖指挥韩桐在地处市中心的律师楼附近兜一圈,确定看见威廉那辆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后,让韩桐在车里等她,独自一人往律师楼去。
前台是个高佻的黑人妹子,思靖思量了一秒单挑她冲进去的成功率,觉得机会不大后,她摆出上门客户的姿态,假借陈医生的名义,指明要求见威廉西利森律师。
前台通报后,威廉在办公室还纳闷陈医生为何找上门来,这位姑奶奶每次来都没好事。
打开会议室的木门见到来人其实是思靖,倒是吓了一跳。
威廉伸手摸摸有些秃发的头顶,强自按下心中想法,笑脸迎人:“啊,你怎么跑来美国?”
思靖还是友好地与威廉拥抱,双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十分认真地说:“我要不来就永远没法知道自己还结着婚了。”
咯噔。
被抓住猩红的双手,律师界的知名老油条居然还有脸红的一天。
思靖重新入座,轻声说:“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没了工作,比尔该怎么办,你自己想清楚。”
在来的路上,思靖其实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需要威廉亲口证实。
威廉是在霍普金斯医院认识妻妻俩,他的妻子杰思敏当时患上脑癌,凯璇是她的脑神经外科医生,他的怀中还抱着出生三个月的儿子比尔。
别人都说怀孕时脑子因为浸泡在荷尔蒙里,多少会变得不太灵光,所以夫妻俩一直把杰思敏有时变得无法正常理解别人的话,以及经常忘东忘西的行为归纳为怀孕症候群。
殊不知,与记忆相关的问题是脑癌的重要提示。
威廉发现老婆真的有些不对劲时,恶性肿瘤已在杰思敏的脑颅里飞速成长,在短短六个月内长到了直径近三公分半。
上帝保佑,他们遇到了实力超群的凯璇,在其他医生估计自己只能去除至多百分之八十的脑癌细胞时,她成功取走了近百分之九十,这大大减少杰思敏需要进行放射治疗的次数,身体机能得到较好的保存,成功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