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啊，我没事。”电话是朋友打来的，她一看时间，居然才过了二十分钟不到。她感觉在虚境里起码呆了好几个小时才对。
不过这时间对于“去方便一下”还是有点太长了，朋友怕她有事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只是之前在虚境里根本没有信号。楚霜当然不能跟她们说实话，随口扯了个慌：“刚刚看到个兔子往前追了会儿，那边没信号。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楚霜才想起还有封念，正想问问她打算怎么办。回头却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封念很厉害。
楚霜很清楚这一点，具体有多厉害呢？她不知道，反正肯定超乎她的想象。
然而这个超乎她想象的厉害的女人现在正极度痛苦地半跪在地上，面容扭曲。
“喂，你怎么啦？你……”
楚霜慌了，想要去扶她起来，可是才刚一靠近就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压力笼罩，整个空间都凝重起来。
“别过来。”
封念艰难地说着，她甚至运起灵气在周身流转，似乎在与什么东西对抗着。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楚霜还想靠近，可是前方的空气中似乎有一面无形的墙堵住了她的去路，她根本无法接近。
“是天道。”封念跪伏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被死死压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天道？那是什么？”又是一个听不懂的名词，楚霜有些焦躁，“我能做些什么吗？”
“你……”封念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那无形的力量似乎又加重了些，她不得不拼尽全力去抵御那股力量。
封念眼耳口鼻都在溢血。鲜红的血，一点一点，顺着脸庞滴落，原本如画中仙子的她现在却面容狰狞，光洁的面容上布满可怖的青筋，整个人狼狈不堪。
然而楚霜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封念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双眼猩红看着楚霜，紧咬着牙关，眼里含着意味不明的幽光。
“封念！”楚霜见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不由惊呼出声。
封念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再重新睁眼时，看向楚霜的眼神已经变得十分漠然，她哑着嗓子说道：“照我说的做。”
楚霜没有多想，立刻照着封念的指示开始调动体内的灵力。然后又学着她念了一长串那种不能理解的奇怪音节。估计那是什么特殊的咒语吧，楚霜想着。
随着咒语的念出，楚霜体内的灵力渐渐不受控制地自己运行起来。而封念那边的灵力也逐渐开始翻涌。
“砰！”
一声闷响，封念周身炸开一团血雾。
楚霜心中一惊，刚想出声却突然感到浑身剧痛，她只能不停的按照封念之前教的运转之法全力调动体内的灵力，试图缓解一下痛苦。
此时她已经无暇顾及其他。虚空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她，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捏碎了似得，压得她完全喘不过气来。
随着体内灵力的运作，那团血雾似有感应般飘了过来。血雾在她周身流动了一会儿，最后竟然钻进了她的体内。那血雾在经脉内四处乱撞、疯狂奔涌，最后又渐渐汇聚。
随着血雾入体，那无形的压力也小了不少。可还未等楚霜有任何放松，脑子里突地传来一阵灼烧的痛感，接着逐渐扩大。
“啊——”
一阵刺痛传来，将楚霜拉回现实。
疼痛直接来源于灵魂，楚霜能感觉到自己魂魄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整个人不可控制地颤栗，那股力量飞速蚕食着楚霜的灵魄。
楚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夺舍啊！
她虽然没亲自经历过或是见过夺舍的场景，但却听说过。她的母亲曾非常郑重地跟她讲过，世间真的存在灭人神魄夺人肉体借此重生的法门，甚至还教过她抵抗之法。
虽然当时的她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认真听进去，但知道大概应该怎么做——静心凝神，在灵魂层面战斗。
然而魂魄被撕裂的痛苦让她根本没法思考，更别说凝神运功了。脑子里像是有无数虫蚁在疯狂地咬噬，无比痛苦，她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简直想把脑壳敲碎了才好。
封念……亏自己那么担心她，就换来这种下场。
楚霜心中升起一种被背叛的怒火，却没有任何办法，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更何况她还被骗着念了那段咒，那估计就是夺舍的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