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是不想,是真的没时间”
“老夫问你,你的时间都用来做什么了”
“用来挣钱,以及想尽办法挣钱”
“好…好,读书这等大事会耽误你挣钱吗”
“什么意思,难道读书还可以挣钱吗?好像做了官就可以有很多钱吧”
嗯,有道理,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上官,褚回煞有其事的思考起来自己步入官场的可能性,最后得出自己将会成为一个贪官的结论,算了吧,万一被举报了岂不是要吃牢饭,还是专心挣钱吧。
“咳咳……老夫…老夫…竖子不可教化…不可教化”吴太傅气急,他喝了半杯茶坐下来,想他这一辈子何等荣耀,满朝文武谁不给他几分薄面,正所谓处江湖之远不忘思庙堂之忧。
他也乐意提点一下有志的学子们,一向都是别人巴不得他能指点,这小子倒好,满身铜臭,孺子不可教也,冥顽不灵,冥顽不灵啊。
最后,被恭恭敬敬请进吴府的褚回,很遗憾的被毫不客气的请了出去,九曲县车来人往的大街上,一个书生模样的白衣少年表情愤愤的问着路。
太傅怎么了,很厉害吗,把人请来却不送回去,太过分了,褚回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脚痛伴随着糟糕的运气让她有些绝望。
“这不是褚公子吗,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李鋒阴魂不散的出现在眼前,应该说狭路相逢才对。
褚回握起拳头,然后又松开,她深呼吸几下,论武力值她应该打不过李鋒,论背景也比不过,好,我忍。
她目不斜视,旁若无人的绕过李鋒,才几步就又飞快的回过身来:“褚回见过李兄,昨日在下对李兄好生佩服,李兄之才实乃我辈不能及,明年的举人试,头名肯定非李兄莫属啊,在下就先行恭贺了”
谁还不会说几句违心的话,你不是喜欢被人恭维吗,便如你所愿,这下你高兴了吧,褚回说完这些顿觉畅快,比骂人还解气。
李鋒一脸郁闷的转不过弯来,奚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在了喉咙里,这感觉怎么就那么不美好呢。
“褚大哥回来了,可是知道那吴老爷是何人了?”
“不知道,就听他让我叫吴太傅,一个不知所谓的老顽固,非要我一心向什么学,这还不算,子轻你知道吗,那么远的路,他都不让人送一送,可累坏我了”
褚回一脸不满,抱怨的话接连说出口,只觉得今天出门是个错误,她应该好好待在家里的。
看着还在满腹埋怨的人,柳子轻表情微妙的变了变:“当真是吴太傅?”
“是啊,他自己说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下柳子轻的脸色更奇怪了,她轻声试探着问:“褚大哥没听过吴太傅此人?”
“今天第一次听说,怎么?很出名吗”
柳子轻自袖中拿出绣帕,在手中绕了又绕,她该说什么好呢:“那…褚大哥可知道太傅是做什么的”
褚回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是什么大官吗,看着不像啊:“不知道,是什么官位吗”
好吧,就知道不该对这人存什么希望,柳子轻顿了顿,颇为无奈的解释道:“历朝都有三公,分别是太子太保护身、太子太师授文,还有一位就是太子太傅授武。
而当今圣上早先为太子时的先生只有一位,文武兼备,常侍左右,其人姓吴,人称吴太傅”
褚回不以为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片刻又放松下来:“原来是太子的老师,怪不得脾气那么大,可是我真的没时间读书啊,将来也不可能报效朝廷,只能辜负他的美意了”
“褚大哥品行高洁,不屑功名,不贪利禄,今后定能似诗中一样,千般欢乐万般醉,胜过世上许多自扰的庸人,子轻受教了”柳子轻本来温和的脸一点点结成冰,说出来的话也失了温度。
褚回喃喃无语,她好像体会到了那李公子的心情,今日恭维李鋒时,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享受到了同样的待遇,这般被人夸赞的滋味真不好受。
晚饭后,褚回看着脸色丝毫没有缓和的柳子轻,妥协道:“子轻,我现在有了身份文牒,明日就去找个活做,闲时也可以去卖画,我并不是无心向学,可我们总要生活不是吗”
有些违背自己本意的话说出口,只为了能令眼前的人开心些,只可惜褚回的算盘又落空了。
柳子轻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她抬起头认真的直视褚回,郑重道:“家里还剩四十两白银,我与母亲平日里多接些绣活维持生计,明年褚大哥去赶考,用度节省些应该够了,明日你就去那吴太傅府上诚心求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