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自嘲的把书合上,自己又能高明到哪去呢,千算万算还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倒是一手把那好三弟给推了上去。
钱府,钱肃愤愤的下马,方才自己要多待一会,怕是就要与那罗稹提刀相见了,他掏出怀里的书信,心里打定主意:“来人,收拾行李,少爷我要进京备考了”
他会做出这般决定,是因为信中自家三弟情真意切的话:褚回知道二哥性子耿直,日后切莫冲动行事,你我皆不如大哥深谋远虑,理应相互提携,若他日到京,来礼部尚书府寻我,必尽兄弟之义。
于是一时感伤在纸上多写了几句的褚回,离开了不过一日就在落脚的客栈看到了快马追赶来的钱肃。
“三弟,三弟,太好了,太好了,总算赶上了,总算赶上了”钱肃没有带任何仆从,一个人骑马疾奔,总算在天黑下来的时候追上了褚回一行人的马车。
一个大力的熊扑把褚回抱进怀里,钱肃难掩兴奋之情,语气激动到连连重复。
被他抱住的褚回,嘴角抖了抖:“呵呵好,二哥快坐下歇会,这一路肯定累了吧”
……
入夜,当所有人都睡了后,褚回才发觉了这个二哥的好,为什么?因为本应该和柳尚书一间房的她,现在和钱肃在一起了。
而为情所伤的少年郎折腾了一天,等到夜深人静,终于迎来了迟到的惆怅。
两个人自结拜兄弟后,第一次这样坐在餐桌前小酌,没有任何话语,却感觉不到一丝尴尬,只因都专注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哎”一字长叹,两个人的心声。
“此去京城,二哥因何如此匆忙”褚回放下酒杯,打开话匣子。
“倒也没什么,三弟你无需进京赶考,又是为了什么”钱肃把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想见见世面”有些事情只适合在心底回荡,万般愁绪千般伤,皆难以与人诉说。
翌日一早,收拾行装上路后,本来只有褚回和柳尚书的马车,不复昨日的静默与沉闷,因为钱肃的加入变得热闹了许多。
左一句三弟,右一句柳伯伯,化悲愤为八卦的钱肃,不留余力的在两人中间问个不停。
面色不虞的柳韫卿借口身子乏了,才让聒噪的人住了口,他闭上双眼却没有睡意,尽管如此还是不愿睁开眼睛,干脆一直闭目养神下去,总好过再与这人说个不停。
不得不说,经此对比,他觉得褚回身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性子稳重些,话较常人少些,好像更适合自家冷冷清清的女儿。
然,这番好感也只有在和钱肃对比时比较强烈,待到了京城,与那些他中意的青年才俊相比,柳尚书便再也记不起自己路途中的想法。
马车上的岁月好像过得格外快,在连续的颠簸中,不知不觉小睡一觉,再醒来就已是千里之外了。
巍峨的城墙上站着守城的士兵,城门下是进进出出的人流,褚回与钱肃一人撩起一边的车帘,探出头来左右盼,若不是顾及形象,怕是要“哇”出几声来。
柳韫卿深吸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颇有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感觉,堂堂男子汉,露出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真是愚不可及。
一路舟车劳顿总算是到了尚书府,下了马车之后,柳尚书随意的吩咐了句:“把两位公子送到客房去”就自顾着与夫人回房了,毕竟他也年纪大了,已经不堪疲惫。
褚回站在原地望着柳子轻,在柳尚书密切的眼神监视下,几天来,两人都没有好好的说上几句话了。
柳子轻又焉能不知,两人之间的感情刚刚迎来明朗,却一直疲于奔波,她看了眼走过来揽住褚回双肩的钱肃,神情微动,划过心底还没来得及捕捉的念头已经脱口而出:“赵叔送钱公子去东院客房,褚公子的行李带上随我来”
一朝平反,昔日的老管家便东走西奔的,召集到了一些原先的旧人,他看着小姐长大成人,头一回见她过问一个男子的事情,而且还是居住事宜,听这意思是还要带去西院。
“小姐,老爷吩咐了送两位公子去客房,再说外人也不好去西院”管家已经努力把话说委婉,自家理智冷静的小姐也果然凝眉驻足,歉然的看向其中一位公子,一副改变主意的模样。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最先打破僵局的是钱肃,他伸手把褚回往柳子轻的方向一推,大大咧咧道:“什么外人,这是你们的姑爷,哪能和我一样睡客房,三弟快去陪着弟妹,二哥快困死了,先去睡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