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姐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派人前去通知的。”
提及元绣,九卿的心就又揪了起来。方才沉浸在赵纨一番话中,倒是将刚才与元绣之间的争执给忘了。此时这么一提,肩膀上还在流血的新鲜伤口猛地刺痛起来,不断提醒着她在两人之间还梗着这根刺。
该怎么办?
元绣是如此刚烈之人,若是再刺激她,只怕受伤的就不仅仅是她一人了。此时最好的方法,还是两人各自退后一步,留下些许空间,供两人喘息,双方都冷静些了再寻思方法罢。
想到这,九卿点了头,算是应下了赵纨的建议。
她确实需要一个地方落脚,与其住在他处胡思乱想,倒不如留在这里,与赵纨好好聊聊这位突然出现的母亲与兄长。
*
九卿离开后,屋内便陷入一片沉默中。红燕不知此地发生何事,又无从下手去问,只能手足无措在屋内干等着。见到那把带血匕首还丢在床边地上,跑去捡了,借口要去处理这把匕首,就拿着它出门。还没离开院子,就碰见回来的红玉。
“这、这是?”
红燕做出噤声的动作,拉着红玉跑得远远的,确定附近没人才敢开口说话:“你不知道吧,这是小姐屋里的。我刚进去的时候,看到朱姑娘肩膀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呢。”
红燕翻来覆去看这把匕首,想上手摸摸那闪着寒光的刀刃,被红玉一把拍开。
“这是你能玩儿的?你刚才说朱姑娘受伤了?难道是小姐伤的?”
红燕摇头:“我没看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领了大夫进屋时,小姐还在床上呢。”
“那现在朱姑娘呢?”
“送大夫去了,说起来她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失血过多,晕倒在路边了罢?”
红燕随口一说,惹得红玉着急起来,急急忙忙推了她:“你快去小姐屋里照看着,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还敢跑出来,让小姐一人待着。我呢,现在就去看看,不知路上可否见着朱姑娘。若是看懂,我会送她回院子。这把匕首,你先收起来,等小姐要了,你再给罢。”
听了这话,红燕顿时有了主心骨,头捣蒜似的点了点,拿着匕首掉头就往回走。而红玉听了这番话,心中惴惴不安地,也跟着匆匆顺着出大门的小路走。
此时风停雪止,盖了一层积雪的地上,还能看到先前留下的脚印。红玉跟着脚印来到大门边,见到蹲在门边交谈的门童,叫住他们问话。
门童认识红玉,她一问,就把话全说了。生怕红玉怪罪他们似的,说的诚惶诚恐,想要摆脱这份责任。红玉全副心思都挂在九卿身上,哪里顾得上怪他们,详细询问了他们带走九卿的人长得是何模样。
其中一个门童脑中灵光乍现,突然记起来那人名字来,忙说道:“宁姑娘!对了,朱姑娘称呼她‘宁姑娘’,手里提着药箱,说是要来给小姐看病的。但后来两人交谈了一会,朱姑娘就跟她走了,还说若是小姐问起,就回复说她要去这位公子家做客些时日。”
“公子?宁姑娘?”红玉飞快转动脑子,这位宁姑娘十分耳熟,但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还有这朱姑娘,不是初来乍到这庆云县找人么?怎的在本地还有故人?
怀抱着诸多疑问,红玉快步走回元绣屋中。推开门便看到元绣已经穿戴整齐起身坐在桌前,见她进来,目光一凝:“你去哪了?为何行色匆匆?”
红玉知元绣心中清楚,但就是不肯直接问出来,干脆把刚才见到听到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
元绣听完,眉头紧锁,憋了半晌,忽的出声:“宁姑娘?莫非是画脂坊那位年轻貌美的女大夫?她跟她走了?”
“啊?”红玉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
不该啊,朱姑娘怎会认识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昨天就要更的,突然停电,没保存……
第七十章
纵使元绣再气江九卿, 但思及对方身上负伤, 便还是整日坐立难安。红玉身为元绣近身侍婢, 多年跟随, 自然对元绣心思了解一二。
虽然不知元绣因何对朱蛾发怒,但却知元绣嘴硬心软, 早就担忧不已。如今迟迟不愿找寻朱蛾,也不过是面上过不去, 找不到台阶下。
既然这台阶没人给, 就由她来给。
“小姐, 你可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元绣正坐在屋中看书,但书页久久不曾翻过, 可见心思全然不在此处。一听红玉说话, 便放下书卷,颔首以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