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小年纪心机倒是多,无非是仗着有些脸蛋儿。”另一女子附和道。
这话酸意十足,人群向来如此,一人名声极好自然会招人嫉妒,却又碍于人缘不好说。好时谁都说好,可稍有一点错,众口铄金,势去墙倒,论起来,谁都想吐一口唾沫好将其淹死。
嗨!我看你是眼红人!
粗使婆子眼神又怪又鄙夷,看出对方的心思,却只是意味不明笑道:“某些丫头需要攀枝高飞,这想法不足为怪哩!”
女子听罢,未经思索便讽笑道:“我看她是痴心妄想了!”
另外几人听罢也是一笑。
正在几人谈论之际,宁若静静贴在门外,心里不畅。
侧耳听了好一阵,手捏紧几分,端着糕点默默离开,不同以往,她今日表情异常麻木。
“颜宁小姐。”
宁若迈进秋颜宁屋内,稍加思索,才道:“您今日可听说了一件事?”
“何事?”秋颜宁语调柔和,轻轻将水倒入玉盒,这玉盒是从洞府中得来,放置经过千年,早已自带灵气,正好用来养碧心仙棠籽。
“刚刚…我听人说白棠妹妹有意与以卿二位少爷走近。”宁若想来许久,才将方才听到的话变含蓄些。
“哦?”
秋颜宁闻言敛笑,心生不悦,想来那些言语不像宁若口中那么简单。也她垂眸看下玉盒中的仙棠籽,说道:“她哪里想这些啊。”
要是有这样的想法,当年早离她而去了。
“颜宁小姐就如此肯定?”宁若问道。
秋颜宁回首望向宁若,答道:“我肯定。”
宁若一怔,不再作答,她抬眼看向这位颜宁小姐,心底竟然生出畏惧,不解秋颜宁为何如此肯定。
于白棠她是羡慕,羡慕她畅所欲言,好的人缘,但谈不上嫉妒,但是——
捏紧疼痛的手臂,宁若自知相处不就,此番话出口太像挑拨,却仍道:“要是她变了呢?”
变了?那就变吧。无意间,秋颜宁又纵容了。
她盯着宁若,反问道:“宁若,你今日怎么了?”
“我无碍。”宁若轻声答,心却纠结万分。
待镇定后,旋即面露正色,恭敬道:“老夫人命我照顾您,在此期间我只是想确保您身边无恙。”
“是么?”秋颜宁闻言一笑,想她活了几十年,到了这个年纪,人早精了。当年的她猜忌、敏感而孤僻,要是换作那时或许她还会信。
她看着肃色的宁若,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那人远远骑着高马,踏风雪而来,身穿风红猎装,腰间佩刀,头戴纱笠。掀开后,是张神色凌然的俏丽容颜,而她的面容与宁若一样,正是一个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秋颜宁突然大笑,心底直暗自己傻,她竟没想到‘她’原来是宁家人,竟还让‘她’伺候了几天。当年,不止自己不知‘她’的来历,是所有人都不知。
万万没想到,重活一世,却叫她发现了。
“颜宁…小姐?”宁若一头雾水,想不通她为何大笑。
秋颜宁摆摆手,再看宁若时,眼底更多是感激。她询问道:“宁若是旁支系?”
宁若经这一问,听罢稍愣,反应过来点头道:“是,不过我爹是过继……算不上真正的宁家血脉。”
这样更好。
秋颜宁听罢点头。
“不过,白棠妹妹一事……望颜宁小姐斟酌。”宁若语调一改,又道。
她清楚底细,待宁若心境顿时不同,但心底疑虑反而更浓。宁若并非有意挑拨之人,而至于这宁家……确实有人有意要针对白棠。秋颜宁只是稍微敛笑,意味深长道:
“宁若,你是不是知些什么?”
“不知。”宁若心一跳,垂下眼帘。
“……”
秋颜宁也不再多问,眸子暗藏深意,背过身道:“你退下吧。”
宁若应声退下,合上门后,她整个人原本绷紧的身子才放松,她转过身却见笑颜烂漫的白棠。登时,她不禁吸了口气,觉得白棠的笑异常刺眼,令人害怕,脊背发寒。
“宁若姐姐怎么了?”白棠关切道。
如今,院里的风吹草动都在她的掌握中,试问她怎会不知宁若与秋颜宁的谈话?
“无事……”宁若僵着摇了摇头。
“哦?当真?”她负手站在宁若面前,全然没有要挪步之意。
宁家仆人说她作做也好,攀附贪慕也好,心机也罢,这些脏水她都不在意。可唯独秋颜宁,她不允旁人将这些话传至自家小姐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