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扔下手中的白骨,正要探索,但稍走一步就觉脚下一阵绵软,好似踩在肉上。
“哎呦!可踩死爷了!”
寂静中,脚下忽地传来一声熟悉的嚎叫。
……
一柱香前。
秋颜宁倏地睁眼竖起身子,只见老妪眼冒荧光,张大嘴时,脸皮骤然裂开,露出狐脸与尖锐的獠牙。此时,这老妖正要扑向白棠,不过她反应更快,拂尘一甩那老狐狸便化作青烟四散。
秋颜宁暗骂一声,起身不追,以免着道。
她早该想到,那股气味、还有奇怪的音律,以及这老妪。老狐狸步步策划,正等着她们入套。初到此地,怎么会巧合有人开门?分明有如此之多的不合理。
归根结底,还是她历练太少。
不多想,秋颜宁从乾坤袋中拿出符纸,随着一声“破”,眼前事物赫然改变。
她心一凛,发觉身边白棠与戚念也消失不见。跳出棺材,脚下是浅浅的脏水,而在之下,深深淤泥中满是尸骸。
不远处依稀还有几个人影,秋颜宁上前去查探,见原来是苏宴、杨封、汪励、余有平几人。这几人泡在污水中,面色与嘴唇皆是煞白,看来是未从迷惑中醒来。
“诸位。”
秋颜宁唤道,说着合掌一拍,这一声极为响亮。
几人闻声身子一颤,哆哆嗦嗦惊醒,睁开眼却见眼前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得胡乱摸索。
“这是这么回事?”
“我怎会在水中?”
“什么东西?”
见几人嚷嚷,秋颜宁从乾坤袋掏出符咒,见周遭旁有许多灯盏,约莫三十二盏,便将其点燃,谁知这刚点燃一盏,其余灯盏也瞬间燃起。烛光亮起,眼前通明,众人一见眼前事物,险些吓得退后几步。
眼前是诺大,呈圆形,墙壁是落色是朱红与褐色相间,周遭金是金铜兽头灯盏,而正中正停放着红底黑纹的棺椁。再说脚下,绿茵茵的脏水,与淤泥中半掩的白骨,眼前哪里还是壮汉家,分明是困境。
“这是——”杨封哑然。
秋颜宁答:“灰岩镇。”
汪厉望着极高的顶,喃喃道:“不可能,此处怎么会是灰岩镇?”
头顶,石壁上绘着一个红眼恶鬼,恶鬼头戴骷髅冠,目眦獠牙,身穿人皮衣裳,肠做披帛彩带,画得栩栩如生。只看一眼,苏宴便觉得恶心至极。
秋颜宁道:“确实是在灰岩村,不过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这时苏宴还不忘玩笑,他干笑道:“咱们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秋颜宁望向他,也是一笑,反问:“苏公子看这像神仙?”
“这究竟是何处?”
杨封敲了敲石壁,一对剑眉拧紧,正在细想。
“像墓。”
探殿
“墓?”余有平咋舌,在周遭转悠了几圈, 道:“咱们好好睡着, 怎么忽然到这死人地方了?此处无门无洞试问如何进来的?”
汪厉“哎呀”一声, 这魁梧的大汉竟一脸慌, “莫不是有鬼?”
“怎可信鬼怪之说?”苏宴这才想起剩余几人, 问道:“祝治、张公他们呢?”
秋颜宁并未顾及这满脑疑问的几人,只是与杨封一同观察着石壁, 若不是碍于这几人,她怕早破墙出去了。杨封伸手抚过石壁, 见上头绘制的花纹, 无非是与祭祀有关,但朝拜祭祀并非神武或女仙, 只是描述狐在使唤奴人祭祀,那是黑尾赤狐。
黑尾赤狐在央国颇有名气,许多人以后这狐聪明狡诈, 生来有灵,便开始有人供奉。
可这狐究竟是为何人准备祭祀?
秋颜宁捻了捻手上的朱红, 隐隐能嗅到几丝铁锈腥味。
二人顺着石壁看, 忽见华服男子与一年轻女子。
二者容颜早已模糊不清,而在身后, 还有几名类似官服的臣子与一帮侍从官女。虽颜色已褪却脱落,不过依稀可见这二者穿着白衣。再看,是女子捂着脸,数人挖建墓地的画面, 随后就是开头所见的那狐狸祭祀。
白,央国国色。穿着白衣,又携臣奴,而那兽头从不曾在民间见过,倒是曾经与祁宣贺往央国,在那王殿中见过。此事与王族有关?然,风氏位央国王族已有千年,但凭这壁画哪能知这是哪位王墓。
杨封不语沉思,过了片刻后才道:“想来是与王族有关,我曾见过书中记载,但一时竟又想不起,若能知这墓主姓名封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