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说得是。”
祝治点头附和,待跑腿伙计一走,几人便个个开腔交谈起来了。
余有平气得“哼哧”,又笑出声道:“嘿!那小子说草地里头那鬼东西是地仙儿?狗屁仙!”
闻言,众人哄笑。
张之寅捋了捋胡须道:“你莫怪,国中百姓向来十分崇神。”
苏宴道:“不错,我曾路过一地,为将孩童扔至野外,说是祭祀。嘿!你们猜祭祀给谁,等我埋伏,提剑跳出一看,发现不过是头毛色异样的熊罢了。”
“你倒做了件好事。”
唐文造表情依旧,却不再嘲弄。
杨封却道:“那夜发生之事诸位都明白,往后兴许会更险。今日,我打算继续往东行,后到山脉探寻,但路途如方才那小兄弟所言,诸位可想明白要继续同行?”
“当然。”
几人点头应答。
秋颜宁听要到山脉中探寻,便问:“不知山脉距离此处有多远?到时需多久?”
祝治敲了敲桌,稍一思索,道:“不远,明日早时就可到了。”
“那倒也快。”
秋颜宁明了,虽近秋冬,但山脉中难保就生有她要寻的灵品,多集一些,往后兴许会有些用处。但她也明白,不是每回都能偶遇瞬地莲、天坑,机遇有时就是如此,到时尚早或太迟,又或失之交臂。
饭后,购入了一些吃食和用品,便出了城继续赶路。
而再往前一段,白棠外往,见右侧不远处耸立的雪山。这时,她突然想到,昨夜张之寅道:明日是晴,且无风雪。
结果今日真是大晴,再加既然没有风雪,那就是要尽快赶路,如此也能快些抵达山脉。
白棠总觉得张之寅等人不一般,无论谈吐亦或论作派,奈何她不是央国人,对央国了解甚少,偏偏这帮人还从不提及。
怪,有些事太怪了。
她正纳闷,扭头看表情平淡的秋颜宁,问道:“姐姐,你猜张公他们究竟是何身份?”
“小棠以为呢?”
秋颜宁反问。
白棠想了想,像是嘀咕道:“唐大哥等人叫张公为先生,自然是位书先生了,兴许是杨公子的师傅。祝治等人十分敬他,依我看杨公子应该是地位显赫的大族公子,不过央国不是与定国一样么?男子都不喜爱蓄胡,我看杨公子年纪不大,胡子却是满脸。”
秋颜宁笑出声,稍稍点头道:“也可这么说,大体差不多。”
原先她听几人对话就有所觉察,但同行十几日,即便不探究,也多少已知他们几人身份,不过既然有意隐瞒,若是说出来反倒是麻烦。
白棠气哼哼道:“你都知道,居然不告诉我?”
秋颜宁却笑而不语,任凭白棠如何纠缠也不再透露。
好在她只是一时兴起,既然想方设法套不出话,便也就作罢了。
白棠合眼靠着马车,普通修行虽然可行,但终归不适用,与她而言连苍蝇肉都比不上,倒不如闭目养神好。
……
之后,等再睁眼时马车已停。
下了马车,白棠揉了揉眼,见外头天色朦朦胧胧分不清究竟是快入夜,还是晨时。
被清冷的雾气冻了个清醒,她环顾周遭,偏僻又死寂,连路也没有。
头顶,一截树枝上绿色毛绒如猫尾的条状物晃荡着。她盯了那东西半晌,愣是叫不出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而再低头,却见翠色杂草生机勃勃。她眨了眨眼,心底满是讶意:央国此时这气候,怎会还有绿色杂草?
不多想,听前方隐隐传来的交谈,她又走入白雾弥漫的密林中,拨开树枝与绿‘猫尾’,就见秋颜宁与张之寅等人。
赤剑
“此处……”
白棠震惊,见这一幕, 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此间正值春意盎然, 处处青绿, 树木青苍巨大, 枝上爬满青苔与兰草,蕨根也脆嫩, 绿‘猫尾’垂挂,或一些粉或白如桃、樱的矮树, 其中还有蝶虫与蛇兽, 俨然一副原始景象。而不远处,一股溪水潺潺, 其色透明如无物,鱼虾小蟹犹如浮空。
身旁是一株寄生缠绕的紫叶藤蔓,花瓣呈菱形, 重瓣繁多,果实椭圆, 白色光滑如禽卵。
她从不曾见过这样的草木, 心下一时觉得新奇不已。
“这是什么东西?”
余常安好奇,摘递给戚念以后, 又自顾摘了颗,那白果奇香,剥开白皮一看,果肉多汁呈紫色。他表情嫌弃, 擦了擦手,发觉手上黏糊糊,跟抹了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