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秋落鸾笑靥倾城,步子宛若翩跹的红蝶,上前挽着秋景云,娇嗔道:“你答应给带的,怎么能骗妹妹呢!”
秋景云清俊的脸上写满宠溺,无奈笑道:“我几时骗你了?”
“我说你骗了就是骗了!”秋落鸾轻哼一声,凤眸朝他一瞪,里头全是赌气与娇憨。
秋景铄哈哈大笑,说道:“好姐姐哟,世人说你了得,怎么我瞧你竟这般无理呢?”
“胡扯!你们串通欺负我!”秋落鸾见状,忙追着二人打。
“就爱胡闹,也不学你大姐、三妹。你们三个不见还好,这一见真是不得了。”苏殷柳眉一蹙,状是无可奈何,只得劝了几句。
老夫人摆手,笑道:“罢了,罢了!孩子不就是只知打闹么。”
“我……”
“呀,这孩子可算回来了。”老夫人回头,见嬷嬷正领着秋茹清进屋。
“既然来了,就上菜吧。”苏殷对侍女吩咐道。
秋落鸾挨着苏殷,撒娇道:“娘,我还真饿了。”
“胡闹能不饿么?”秋景云闻言,取笑道。
“我……”
但听满堂欢笑话,秋颜宁每每欲是要开口,又咽了回去,唇角的笑意僵化了几回。
这满心的欢喜如一盘细沙被风吹散,还散了干干净净。
她墨色灰暗的眸中倒影出举止慈爱的老夫人,不解为何她与二妹之间相差甚远。她想不顾仪态的撒娇倚靠,然最总不过换来呵斥,这简单的举止,却是她渴望而不可得的梦。
为什么?她做不到像秋颜华一般洒脱自然?
许是引得不适,老夫人表情微凝道:“有话便说,磨磨蹭蹭不像样子。”
众人闻言戛止谈笑,纷纷望向她。有关切,也有不厌烦等她回答,尤其是秋落鸾、秋景铄等人。
苏殷担忧道:“宁儿怎么了?”
秋嫣道:“想来是身体不适吧。”
老夫人也不曾说温情之语,只是道:“那便回去歇息吧。”
“我……”秋颜宁启唇,忽觉胸口苦涩上涌,喉哽发疼,只得默默点头,良久才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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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洋洋洒洒,下了余有四个时辰才见转小。
“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白棠面色难看,搓手捂在作痛的双膝。
这毛病要从很早说起。小时她不懂事时整日在屋外冷风中闲荡,之后,她在王家做事时常被罚跪,一身衣裳常年浸在冷水中,虽之后有所减少,可这膝疼的毛病却已加重,落了病根。
待疼痛好转,白棠松了口气,点上灯。
她掐指默等时辰,一如既往,她一向能准时将自家小姐领回来。
正透窗观天色,便见不远处,秋颜宁神色颓然行走在雪中。
白棠“咦”了一声,撑伞去迎,如常问道:“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秋颜宁不言。
未得答复,白棠也不再多问。
她联想方刚秋茹清的话,心下了然。想来小姐又是遭怠慢嘲讽了,否则哪会独身跑回来。
怕秋颜宁寒气入体,白棠连托兰心取些姜茶来,进屋摘下带雪绒斗取来暖炉,这才再问:“又是小少爷?”
摇头又点头。秋颜宁由始至终缄默不答,她无奈,只得任其独自发怔。
秋颜宁抽咽,拿出藏着袖中的小壶酒,那酒极烈,饮了一口便咳嗽不止。
白棠见状大惊,忙夺过酒壶,哄劝道:“小姐,喝酒伤身!”
“伤身?我怕什么……”
秋颜宁泪水难抑,语气嘲道:“呵”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白棠哑然,也不知该说什么。
屋内一时寂静,全然不似朝节气氛,异常冷清,宛若与世隔绝,唯有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鞭炮响在提醒二人。
她忽然灵机一动。斟酌用词,试探道:“小姐可知朝节集市灯会?”
“那是甚么?”秋颜宁轻拭眼泪,凝滞白玉的面颊泛起红晕。
她极少出府,平日不是请安便是待在闺房,自然对于外界之事了解甚少。
白棠狡黠一笑,娓娓道来:“几年前宵禁解除,便有了夜市灯会。而这灯会但凡孟兰节、花节、圆节、朝节时是最热闹。那可是人山人海,一眼望去整个夜市如白昼千灯;乐坊笙歌、戏班舞龙游演、花魁走道,百姓爱放灯许愿,这灯分升灯、河灯,形态各美不胜收。”
“真……这般有趣?”秋颜宁脑中浮想联翩,不禁被她的话勾起几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