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徒弟眼巴巴盯着馕饼,但碍于师命只得乖乖去了。
待傻徒弟一走,师妹又道:“说起来,近些年东边与南边不太平啊……”
老头没吱声,默默啃着馕饼。师妹则继续道:“几年前那处升起瑞意,有些龙意。之后又是邪气……如今又是化仙。师兄,我只怕往后不太平啊……”
老头听罢不以为然,轻飘飘道了句:“命理注定,难改!难改!由了去吧。”
“燕不悔!你还真是坨烂泥!你的正道之心呢?”
师妹忍不住啐了一句。
“什么狗屁之心?没大没小!常静!你怎能如此说你师兄呀?你忘了师兄我是如何含辛茹苦把你带大?你忘了无数师兄弟中……”
话说一半,燕不悔突然一噎,常静的表情也是一黯。
常静没好气道:“你说这些做甚?”
燕不悔嘴里哼哼了几句,却把头低了下去,活脱脱是个倔老头。
常静转移话题,问:“师兄啊,你这几日究竟是在等谁啊?”
燕不悔吃完馕饼,道:“怕是有远客要到了……”
远客……
常静不知在想什么。
原本,她心底已酝酿出一股高深,但当她瞥一眼大盆时,不禁尖声出声:“饭桶师兄!你看你吃了多少!”
……
转眼一月。
秋颜宁等人离了时仪的领地。这回,她们离开就再也进不去环中,想来是时仪下了禁制,以免人误入,是真正要与世隔绝了。
四人修行一月,先走水路,后才走大道。这东秘洲共有四大道:离火南道、寻玄北道、归和东道、万错西道。眼下,四人正要往万错道走。
西道虽是大道,但小道诸多。
因为越往西,这大道就越走不得。
东边坐有大国,而在西在南,则是外族与小国。外族人野蛮凶残,散游部落土匪极大,小国更是战乱不断。这若走大道,无异于送死。
而朝国之所以屹立西方,主要为湖、戈壁、沙漠阻挡。再是混血之国,战力凶残,矿铁又极多。凭借地势、气势与国力,这才震慑住西方各蛮夷。
离了豫国就是西边,四人开始遮脸,免得太引人注目。
这段日子里,吕奕可是受了许多刺激。他先是慢慢接受了这二人的感情,后是——吕奕捂脸,他万万没想戚念竟是男身。是,沧国男子会敷粉女装,但他也没见过如此好看的。
想着,吕奕苦巴巴叹了口气。
越往西北天越热,尘土也大,路上尽是矮木枯枝。他眯眼望天,觉得头顶日光快要晒裂皮。
他侧首问:“我们要在何处落脚?”
梦乱
白棠瘪嘴,道:“你这是想睡大道上呀?”
吕奕望向远方, 却不见房屋。其实问了也是白问, 到时自然会停。他是东国人, 可怜刚适应了豫国的气候, 转眼却又跑到了西蛮之地。
戚念就不同, 他本就生在央国西北,对这气候已是见怪不怪了。
朝国……那是在东秘最西之地。
央国与朝国不和, 想要从央国过去,是难!极难!而无论怎么走, 都要过戈壁。
吕奕没多想, 反正想或不想到时都要面对。
骑马行一日,好在天黑之际赶入城。
西边小国诸多, 国名绕口生僻,这城属豫国边一小国的领土,比起往西某些地境算是太平了。四人也没细看, 直接进了城。
走至此,棕发卷发的外族人已有许多, 但城中黑发棕同的本族人也不少。秋颜宁与白棠几人找了客栈住下。夜里几人无话, 并未商议明日的行程,而是各自回房歇息了。
这夜, 白棠做了个梦,梦见秋颜宁在平云宫的那些年。
……
她死了。
白棠呈鬼魂蹲在一旁,托腮叹了口气。
她盯着自己那已死了几日的尸体。在此期间,曾有许多宫人路过, 只是这帮贱胚子不帮忙,反倒将她扔至更偏僻的角落。
哼!把她身上的钱财搜刮了不说,甚至……还有秋颜宁送的香囊。
对此,白棠无可奈何。
“噫,死的好难看。”
见自己这遗容,白棠不禁咋舌。
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故此,宁愿就这样死了,也不愿秋颜宁寻来。
“小棠?”
最终,秋颜宁还是来了。
白棠抬眼看她,只见她发髻蓬乱,衣裙亦是如此,那模样极其狼狈,脸上满是泪痕。看模样是在憋泪,强忍着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