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瞥了眼一角,落尾是元清宗徽纹。
“遗迹?”
她重复信上的两字。
“早时师傅与师叔出门了。”秋颜宁起身理了理衣衫,拿起一旁的斗笠对白棠轻声道:“我们走吧。”
白棠定定望着斗笠,忽然拉住秋颜宁的手,嘴中念叨:“我差点忘了!你随我来。”
秋颜宁也不问缘故,只是任由白棠拉着她走。
一路被拉回了卧房,白棠却自顾走入屏风后,再出来时,她手中多了顶坠着蓝晶的纱笠。
“我本可以早些出来的,可偏偏想为你做顶新笠……”
白棠将纱笠为秋颜宁戴上,替其掀起纱面,后注视着她这多年未见妻子,语调不觉间竟软和了些。
秋颜宁揽住白棠,其实欣喜不已,面上却轻笑道:“小棠真贴心。”
白棠娇嗔道:“就我记得你,都不见你记得我!”
“小棠,你错怪我了。”秋颜宁故作委屈,说罢从袖中取出香囊。
白棠瞄了一眼,气哼哼道:“这不就是你当年送我的那琉璃香囊么?”
秋颜宁高深莫测道:“它与以往不同。”
白棠抿唇,抛出一句:“故弄玄虚!”
秋颜宁也不肯多说,只是吻了下她的额,认认真真道:“要戴好。”
白棠表面一副“不听不听”,却还是乖乖依她所言。玩笑归玩笑,她清楚秋颜宁的心,这人每回送的东西都是最佳,她也看得出这香囊与以往不同。
只是,她不懂秋颜宁是何用意。
二人唤上燕玄灵、吕奕、姜稚与杜艮生几人,一帮人收拾了一番,又拿法器与丹药。
随着符一燃,几人不见了踪影。
……
白棠落定,目光往四周扫了一圈,她一眼便知是在东秘西南。
西南湿热至极,异族人居多,草木与别的地境不一样。而她所在之处极为偏僻,就好似千年无人踏足;树木遮天蔽日,根须垂吊与邻树蔓延缠绕,奇木怪草数不胜数。
她拨开芭叶,在一石碑前聚满了修士,其中就有常静与燕不悔。
“师傅。”
白棠走上前,随众人的视线望去。
只见这石碑玉白,上头的野藤已被拨开,露出龙飞云天的图样。而在右下一角还有一字:天。
龙天生近乎神,而龙共分七支,受始古之神封姓:银龙天氏、金龙帝氏、青龙拜氏、赤龙离氏、白龙妃氏、黑龙九氏。如此说来也才六族,而最后一族:“由”争议颇多,只因由族,似龙非龙,称蛟更妥。
而眼前的“天”字——
有修士道:“前辈们,这莫非是银龙天氏一族的遗留?”
几个老怪没作答,罗道衡便道:“是天氏。”
闻言,一修士哗然。
龙族遗迹,那可是不得了呀!
但龙乃异族,人龙素无交集,传闻龙性喜怒无常,这遗迹……
让人心底没底。
“都到齐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
白棠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密密麻麻聚满了修士。其中有大能也有一帮小辈。
“齐了就好。”
玄府长老广志子神色淡淡,他大袖一挥,一道狂风从众人头顶掠过。只听阵阵折枝树倒声,待风卷走枝叶,随即,一面石门映入眼帘。那石门中心有一凸起石块,一些人不禁走近细看,见石凸下有一句:心往者,当以物祭。
此话何意?难不成进去还有拿他们做祭祀?
见此,众人不禁倒退几步。
罗道衡安抚道:“诸位莫慌,洞阳子老前辈已进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下意识又往前几步,一时七嘴八舌起来。
洞阳子是何等人物?
那可谓当今修士之最,就连万峰宗几位长老掌门都要敬他几分。这老前辈不似其他老怪,他为人慈蔼,修为又高,既然这位都进去了,那他们还怕甚?
“常明兄,在下先行一步咯。”
仁怀笑哈哈向燕不悔作揖,掌拍石凸,随后整个人消失在众人面前。
见此,后辈们跃跃欲试,其中一名年轻修士抬掌击向石凸,哪成想毫无反应。
罗道衡已见怪不怪,他叹道:“这石门古怪,选人不定。”
“掌门您也进不去?”戚成鸣一惊。
说着,他也上前一试,结果与那年轻修士一样。
“无梦,你去。”
万峰宗掌门善微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