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宁心中升起不详之感,莫名觉得难受,又觉得身子发寒,就如原先的寒症。她愈发感觉到白棠情况不对,不等苏殷话完便去了。
……
西北荒芜,戈壁与沙漠大片,元清宗极少制往西北的传送符,即便是有也全是落点在周边小国与城池。
眼下,秋颜宁正位于最西北的一座小城。
与东边不同,此处的百姓一如往常,好似全然不知破封之事。甚至有几个孩童好奇绕着她跑,但又被自家爹娘拉了回去。
秋颜宁无暇顾及这些,正在她也继续往西行时,一声爆响荡开。
她蓦地抬头,见远处升起异像与奇光,随着这股爆炸震开,沙尘也随之袭来,势头高过浪,一旦这黄沙压下,这座小城将不复存在,城中百姓也会因此葬生。
身边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秋颜宁望着那股沙浪,正要出手却被人先行一步。
出手的是一紫袍修士,他冲秋颜宁一笑,面孔分明十分陌生,却让她觉得有些亲切。
“大姐!”
头顶有人唤道。
秋颜宁一抬首,见秋落鸾与一帮人踩剑飞行,这其中多是熟面孔,她甚至还看见了时仪。
时仪见她看自己来,微微点头。
一行人降下,落到她面前。姜稚吸了吸鼻子,眼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神中流露出几丝愧色。
她欲言又止:“师姐……”
秋颜宁不解,问:“怎么?莫不是出事了?”
一帮人踌躇,不知如何开口。
张元仪道:“师妹,此事你心底可要有所准备。”
秋颜宁反问:“这位道友是?”
戚念道:“是大师兄。”
“原来如此。”秋颜宁不过稍一思索便已猜出大概。
张元仪接着道:“白师妹已被夺舍。”
秋颜宁心底仍疑,她压下慌意,问:“师兄怎知?”
姜稚哭得险些噎气,接话道:“都怪我不好,我理应快些叫人帮忙,若是快些,白姐姐就不会被……”
秋颜宁有些听不进姜稚的话,耳边嗡嗡作响,脑中似乎又响起了兑昌君的话。她就不该去上界,本应该在她身旁,可却……秋颜宁心口堵上一口气,她望向众人,整个人却像失了力气。
这事怪谁?
谁也怪不上,就算姜稚叫了人又如何?以白棠的心性韧性,既被夺舍,那自是非一般魔物,叫人相助反倒是害了这些人。
她懂,这些都懂。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缓了缓,秋颜宁望向远方,淡淡吐出几个字:“我要去那里。”
时仪顺势看去,面露正色,沉声道:“又破封了。”
秋颜宁哪里还顾及这些,向戚念询问御剑诀后便飞去了沙漠中。
张元仪随后而来,语调不急不惊:“你既已入上界,就是知有些事了。”
秋颜宁望着前方,反问:“师兄知此事?”
张元仪道:“我有的是方法。上界有意帮你,那青龙可赠你什么法宝?”
秋颜宁淡淡道:“一件玉坠与卷轴。”
说罢,将这两物取出递予他。
张元仪接过细看,尤其是玉坠。
秋颜宁道:“你的事若师傅师叔知道,定会大发脾气吧。”
张元仪盯着玉坠,笑了笑答:“师傅他老人家就是那样。”
秋颜宁面上提不起表情,“当年你与师门断绝来往,又何必伪装再回?”
张元仪笑道:“自然是因我知孝了。”
其实是不舍吧?
秋颜宁一眼看透,嘴上却没多言。
“其实,白师妹并非救不了。”
张元仪沉吟片刻,后将玉坠还给她。
闻言,秋颜宁眸光微亮,“何法?”
张元仪“喏”一声,道:“你手上的玉坠。此物至纯可化解一切,但”
他顿了顿,“白师妹护心法器,若非万不得已,我还是想你亲自唤醒她。”
秋颜宁道:“这是为何?”
张元仪道:“你忘了?可化一切。此物传克邪,你我拿在手中无碍,可若是白师妹……此石能力强大不可控,极有可能将她自身的记忆与情绪也一并带走。待到那时,你还能面对她?”
秋颜宁闭眼,随后缓缓摇头,“但我只要她好好的,即便真如师兄所说,我也不悔。”
张元仪静静看着她,不禁失笑叹道:“情字害人呐,你可知你因此舍了多少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