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人成仙,此情此景,这在之后的千万年里绝无仅有。
“元清宗戚成鸣可在?”
正在众人为此激动之时,身后传来突兀而冷的质问。
众修士回望,见一脚踏草鞋,衣衫褴褛之人走来。
此人模样狼狈,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冷的像刀尖寒光。只见他手握一块红石,一把剑正围绕着他飞行,面色极为阴沉。
有修士惊道:“天道剑?是真教的玄思!”
“唉,他竟才来。”
“可怜玄音道友啊。”
“他去做什么了?我记得他没入遗迹。”
一般人窃窃私语,对吕奕的迟来疑惑不已。
吕奕倒不急,走到人前微微作揖,后转动视线,目光如鹰寻猎般在人群中寻找戚成鸣的踪影。
戚成鸣面色如常,缓缓从人群中走出,紧接着向吕奕还礼。
吕奕眼底流露出不屑之色,稍稍后退,不承他这礼,“戚道友好一个处事不惊,你那一剑可让我现在才从悬崖爬起来!”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在场闹闹哄哄一片。
宁以泽闻言眉皱,若有所思。
吕奕接着道:“想必诸位都疑惑我为何迟来,一年不见踪影。”
原先交头接耳者当即闭上嘴,一脸不解,静等他说这前因后果。
吕奕道:“此事要从一件惨事说起。约莫在七八十年前,央国西北一家族长子新婚,不想一夜之间竟灭族了?上至八旬老人,下至褓中婴儿,家仆、丫鬟、家畜皆葬身。但奇怪的是这些人不是自尽便是互相残杀!幸的是这家族并未灭绝,族中有两人逃过一劫。至于这二人——”
他顿了顿,盯着戚成鸣道:“这二人便是元清宗的戚道友与我师弟玄忘。这大族是舟山戚家,想必央国的诸位道友对此有所耳闻吧?新婚大喜,为何戚家如此反常?那是因为有修士设下了障眼法与惑术。而当年我师弟不过几岁,戚道友他却已入修仙界……如此未免太巧了。”
话已至此,众人心底已有大概。
戚念则有些难以置信,蓦地望向神色依旧的戚成鸣。
有元清宗弟子不满道:“吕道友,依你之言,是我们师兄杀了人?”
另一名年纪稍小的弟子也附和:“就是!你凭这就敢断言?可有证据?”
“证据?”
吕奕冷笑,“这几十年来共发生多起灭门,死因如出一辙。说来不彩,我潜伏两年,去年我亲眼见他去周国欲要再杀人,我紧随其后,不想中他偷袭一剑,后又被推入山崖。”
元清宗弟子又道:“我们凭什么信你片面之言?再者,师兄他为何要杀血亲之人?”
术门弟子云先也道:“在下冒昧一问,那十起命案有何关联?若真是戚道友所为,他在修仙界,怎会巧在长子时新婚杀人?何况戚家身为大族,做出这种事未免太引人注目了。”
吕奕底气十足,开口驳道:“你说他为何啥戚家人?东秘央国不比修仙界,嫡庶分明,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你们真以为他是少年意气,离家仗剑走天涯?笑话,究竟因何,他自己心底最清楚!
再说,他修仙多年,却始终不返家,难不成就不担忧母亲如何?父亲如何?长辈、姊妹如何?试问这是你们师兄的做派?你说他巧!据我所知,他身为元清宗弟子,制作传送符其中他也有一职。引人注目又如何?蛛丝马迹不留,终究不是成了悬案?对此你能如何?我能如何?又如何查?若不是因为此物,我还真不知他为何杀人灭门。”
说罢,他将红石呈到几位老辈面前,“诸位前辈可辨此物。”
一青袍老者见红石便赞道:“此石好浓的灵气,世间绝无仅有,这……”
“此等邪物!速速拿开!灵气浓重又如何?还不是以人祭祀炼成?”
青袍老者话说一半,玉安道人冷哼一声打断道。
另一门派长老也点点头,“不错,确实是养了几十年。此物与魇相似,不过与之相反是增灵气。”
吕奕似嘲非嘲道:“诸位愿信也好,不信也罢。在下话已至此,无愧本心,更无愧师弟。”
戚念双目血丝赤红,万万不敢相信这是真。
他握紧赤鸿剑,一双眼在质问戚成鸣。而戚成鸣却未说一句话。
何止戚念纠结,在场众人也纠结。戚成鸣的德行人品修士都知,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怎会做出这样泯灭人性的事?而吕奕看似咄咄逼人,但他与戚成鸣无冤无仇,若无证据,哪敢污蔑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