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我,眼神比较复杂。但是这种复杂却不像原来,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傲慢和轻蔑,而是……怎么说呢,正视了我的存在?
他定在那里,我说了句:“叔叔好,我来看南音。”
他点点头,盯着我说:“我知道你昨天就来了,她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我摇摇头。
他脸上生出些急色来,却又似乎强忍下来:“哦,那快去吧,她刚醒。”
我心里生出一丝古怪。在我的预想里,他不是该大发雷霆么?或者怒吼着,让我这个罪魁祸首远离她的女儿,并且无所不用其极的拆散我们。更或者,暗地里给我下绊子,让我知难而退,黯然退场。总之,他便是我通往爱情之路上的最终BOSS,最后一道关卡,打倒了他,才能赢取我亲爱的公主。
可是如今的BOSS偃旗息鼓,一副普通叔叔的模样,让我不禁有些意外和隐隐的忧虑。
我来到简南音的病房,看见她手里捧着一本书,竟是一本泛了黄的佛经。
我在她旁边坐下,给她削苹果。
她把书拿下来,盯着我看,看我削得差不多了,才问:“你手怎么了?”
吓得我心脏一跳!不可能啊,为了避免露馅我还特意带了护腕,忍着痛给她削苹果呢。
她把书放在一边,伸手就要去撩我的袖子,我吓得往后缩去,她眸子沉下来:“让我看。”
“你肯理我我很开心,但是也不能见面就剥人家的衣服啊。这里……”我偷着眼睛看了看四周,腼腆一笑:“不合适吧?”
她脸本来就白,被我这么一气,更白了几分。也不勉强我了,可眼睛却盯着我腕子,难以释怀的样子。
“路上不小心扭到了。你看你,看书就看书,说明书并没有看进去嘛。”
她不理我了,似乎把我编的谎话当真,又拿起书来看了。这个呆子,对我的话总是深信不疑。这幸亏是全然信任我,要是别人,把你骗了你岂不是还要帮人数钱。
我把苹果给她:“喏,真花牛。”
她没理我。
我也不急,就默默在旁边举着苹果看她。
就那样静静看着她,似要把她刻在心里融到血里一般。
直到把她看得不自在了,她才指了指那苹果,小声道:“要切一下。”
“哦哦,好。”心中忍不住滋生出柔软的疼惜之情,早知道你喜欢吃花牛,我就天天削给你吃。
吃完苹果,她就躺下了。我也并不恋战,匆匆来,匆匆去。这是一场持久战,明天继续。
回去后,我爸妈已经帮我办好了出院手续,公司派了车来接我。他俩参观了我的学校,又去参观了我的公司,表示很放心和满意。说起我爸工作还很忙,住酒店住得也不自在,两人一商议,决定明天就回北京。
第二天一早,我去送他们,在机场我忍不住又抱着他们哭了一气,心里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发下宏愿:“你们放心,小仙女我一定不辱使命追到手,到时候带着小蝌蚪,三个人一起回家,我们一家团圆。”
我妈含着泪点头道:“那感情好。我还没见过小蝌蚪。”
“特好玩儿,长得像蝌蚪。头大身子小。”
我妈脸一唬:“啊,不会是小儿麻痹吧……”我爸拉着我妈就跑:“你可算了吧,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孙子的!”
我望着他们跑远的身影,又好笑、又喜极而泣,觉得我有这么一对心性乐观,豁达宽容的父母,真是几辈子积来的德了。
接下来,就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女神,准备接招儿吧!
从机场赶去医院,路上还特别堵。等到了医院,已经是下午了。
女神那间病房,我从远处一看就不对劲儿,有两个护工在里里外外地收拾。
往里一看,果然已是人去楼空。我问其中一个护工:“住在这儿的人呢?”
“出院了。”
我不禁苦笑,掏出手机给简向北打电话。这小子自从上次被廖凡胁迫骗了我,见我就像老鼠见到猫,她姐病情一稳定,就回剧组拍戏了,中间连个电话都不敢打来,就怕我会兴师问罪。
过了好久他才接电话,在那头忐忑道:“晓晨?”
“嗯……”我刚要开口,他就忍不住了:“我是被廖凡哥胁迫的,他说要见证你对我姐的真心,还说我不这么做就告诉我爸我在外面拍戏的事儿。”
“你知道么小北北……”我冷言道:“你上次被你大伯胁迫,这次又被廖凡胁迫。怎么他们不找别人胁迫,非要从你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