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日子,基本就是在应付宋青书和其他武当弟子的挑战中度过了,只因为第一天见张真人时他说了一句什么,“只怕本门同辈中已没有能与周姑娘比肩的了吧。”导致第三代武当弟子天天找我,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不胜其烦。
不过,回想起第一世最后,张真人与我拔剑相对,再结合今世他对我的百般肯定和赞赏,一切果然都不一样了。
至于宋青书,由于他第一世身死于我脱不开关系,使得我看他颇为愧疚,练武时相较其他人总是多留些情面。但我总担心他这一世又对我心生好感,是以刻意将他对我的感情往兄妹之情上引导。
结果等我离开武当那天,他非要拉着我结拜为义兄妹,我怎么推辞都不行,再加上张真人也有意促成——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也怕我和宋青书在一起——干脆就允了。
七日后,我带着一身乱七八糟的武当弟子输给我的小玩意儿,与张真人宋青书等人逐一别过,骑马启程,返回峨嵋。
四川地区的粮食收成比河南河北皖南地区好了很多,百姓还算安居乐业。我到了山下,正好撞见几名师姐牵马出来,一问,原来她们此行是去各大派归还弟子遗物。
我原本想与去昆仑派的李师姐一同,顺便看看张无忌的情况。然而转念一想,那是他的机缘,得与不得都取决于他,我操心那么多做什么,说不定反而好心办坏事。也就作罢,上山找师父复命去了。
山上不计时日,转眼间又是六年。
四年前我接手了峨嵋与武当的定期联络,自此每隔半年便去武当山上呆一阵子,除了和宋青书扯淡玩闹、接受张真人指教,闲暇时还会指导武当弟子修炼。
两年前我至碧玉年华,师父准许我正式下山历练,便时不时去蝴蝶谷找纪师姐和杨不悔玩耍,期间还寻得机会与哥哥和常大哥见了一面。
值得一提的是,差不多也是两年前,金花婆婆借我和哥哥的关系,与明教摒弃前嫌,携女儿小昭重新回归光明顶。她仍任四大护法之位,约束教众。
时至今日,我年满十八。《九阴真经》已烂熟于心,九阴神功虽尚未大成但也相差不远。其与九阳功一阴一阳,相辅相成相生相克,诞生了无数奇妙变化,单论内力深厚精纯,我已不惧天下任何一人。
招数方面,由于有九阴真经的底子,我学习任何招式都事半功倍。六年时间总算将峨嵋派掌法、剑法,太极剑意和降龙十八掌融会贯通。虽然还达不到张真人那般混元如意的宗师境界,但也已远超旁人。
现在我掌有峨嵋掌法和降龙十八掌,剑有峨嵋剑法和太极剑意,内力有九阴九阳与临济十二庄。神功初成,剩下的就只有磨练和融合了。
如今江湖上,明教和其他教派的矛盾越发深重,虽然我和哥哥都在尽力奔走改善,却分身乏术,于势如水火的大局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前后一共八年,能做的实在太少,但若只用于改变周围人的想法,其实也不算少。
因为我毫不掩饰自己“共抗大元”的主张,峨嵋派和武当派年轻一代对明教的态度较其他教派客观许多。且大概是杨逍(因为纪师姐)和哥哥(因为我)特意约束过手下,明教中人见峨嵋派都会礼让三分,所以矛盾多以私人恩怨为主,相比杨逍气死孤鸿天尊来说都是小打小闹,不曾再出过人命。
由于我还算出众的外貌气质,深不可测的实力,活跃的奔走,以及对明教中立偏友善的态度,虽然年轻,在江湖上已然有了极大的名声,嘛,并不全是好名声。而哥哥那边,“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天门门主”,这个名头就够响亮的了,据传言杨逍有意在将来把光明左使之位传给他,这就是后话了。
然而纵使我尽力去劝说,仍然难以影响老一辈的看法——张真人是个异类——尤其是我师父。至于昆仑派、华山派、崆峒派、少林寺和明教,那简直更是血海深仇,见面几乎不用对话,杀就是了。
在这种背景下,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还是不可避免地提上了日程。
师兄师姐们大多对覆灭所谓魔教不以为然,然而考虑到这事儿动员了大半个武林,唯独我峨嵋不去,终究不好。是以拖拖拉拉半晌才悉数集合,师父吹胡子瞪眼半天,最终还是揭过不提。
自打我声名鹊起,师父心中对于复兴峨嵋的执念就少了很多。现在对于教中事物几乎甩手不管,一心沉迷武学不问世事。在我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虽对明教仍有诸多偏见,差不多只是“与我何干”的态度,唯独没放下的,就只有对杨逍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