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范遥已与我汇合,皱眉道:“是否发信号叫教主支援?”
“赵敏都没来,咱们底牌要是都翻了还怎么打。你就威胁鹤笔翁说,他要是派人上来,咱们就把鹿杖客扔下去。”我这么说时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反正你第一世就是这么干的,反正鹿杖客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返身爬到七层,范遥将鹿杖客裹在被窝之中,回到塔边高高举起,叫道:“鹤老儿,你只要走近塔门一步,我便将这头淫鹿摔了下来。”鹤笔翁投鼠忌器,怕苦头陀真的将师兄摔了下来,不敢走向塔门。
其实范遥本想连韩姬一块裹了,被我拦住。我随手扒了鹿杖客一件衣服给韩姬披上,尽可能让语气柔和:“我会保住你的性命,此间事了,还会向汝阳王作证你没有被奸.污。当然也可以带你逃出大都,可如今乱世,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貌美女子只怕会落得结局凄惨。你如果想留下,就眨一下眼睛,想离开大都就眨两下。”
我不知道她的为人,所以不能留在身边,却也不能随意地断定她不是好人。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已经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了吧。
韩姬眨了一下眼睛,我叹了口气。本来她就算留下也已然得不到宠爱,如果愿意走,我相信张无忌是可以在明教中给她留个位置的。也罢。
范遥和鹤笔翁僵持了没多久,只听塔外又一阵骚动,赵敏的声音传了进来,“发生什么了,鹤先生?”我立即也走到栏杆旁边,顺手从墙上取了个火把,向塔下看去,只见鹤笔翁和一总管模样的人在向赵敏行礼。
赵敏依然是是方才的鹅黄衣衫打扮,衣带飘扬,如今已近早秋,瘦长的身影在此时习习夜风中略显单薄。她一边听鹤笔翁解释,一边抬起头,与我对上视线时勾了勾嘴角算是打招呼,又看向苦头陀,似笑非笑,“苦大师,你瞒的我好苦。”
我看她的神情,倒不像是对此事一无所知,突然心中觉得有一丝不妙。这不安不是因为今晚的救援会失败,而是更隐晦的,关于其他事情……
范遥干脆将鹿杖客扔在一边,昂首道:“苦头陀姓范名遥,乃是明教光明右使。朝廷与明教为敌,本人混入汝阳王府,自是有所而来。这些年多承郡主礼敬有加,范遥铭记于心,只是各为其主,还望郡主不要见怪。”
“哼。”赵敏冷笑一声,也不见被背叛的伤心,转而问我,“那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定然是已经到手了?”
“是。”我举着火把倚栏而立,笑吟吟地回答。
“你觉得胜券在握,是不是?”赵敏笑起来,背着手老神在在的样子,“倘若我要点火烧了这塔,你怎么办?”
我知道她嘴上这么说,肯定就不会这么干了,却还是说,“你觉得我能让你点成么?”
她歪了歪头,一下子猜到我们还有底牌,“看来张无忌和内兄也到了,他们怎么不出来?”
“内兄?!”范遥、鹤笔翁和那总管都懵逼了,齐齐看向赵敏,又看向我。
古代的内兄就相当于现代的大舅子,即男方对妻子的兄长的称呼。我理清这一茬,立即炸了,“你说什么呢!”
她挑起眉毛,“今天一切都会有个结果,也就无需再瞒了吧。”
我一巴掌拍在栏杆上,“话是这么说,你就不能含蓄些吗?!”
“我们蒙古人不兴含蓄,是我的我就要昭告天下!”她气宇轩昂,话锋一转,“你觉得我近不了塔边,就放不了火,那姑且就当是这样好了。可你确定塔内就一定是安全的么?”
“你什么意——”我话说到一半,视线扫过楼下汇集起来的人马,却不见神箭八雄的另外六人和阿大三兄弟,当即反应过来,想转身下楼,却听到她打了个响指。
“别乱动哦,不然指不定发生什么。”赵敏说,“这塔里每一层都有一个隐蔽房间,我特意在其中留了人马。他们知道高塔遇袭也不会出来对敌,只有听到我的信号才会动手。”
“你这也太……”我无语,只听到楼下一阵儿兵荒马乱,也不知情况如何。
“根据时间来算,宋大侠等人内力最多恢复了一二成,恐怕是打不过赵一伤他们的。”赵敏微微一笑,胜券在握的样子,“所以,芷若,你输了。”
我听着楼下的动静,也笑了,“敏敏,你记不记得,十岁那年,你给了我一份十香软筋散的解药?”
她皱起眉,“记得,可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