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四用帕子将陆诚颜额头和嘴角渗出的毒素擦干净,点着头回应叶缥遥:“还不错,看样子,毒素还未完全沁入心肺。”
叶缥遥听完,又闭起了眼,专心运功起来。希望可以凭借她的功力,尽可能地把陆诚颜身体里尚且能够流动的毒素给逼出,而那些已经扎根在深处的,只能靠叶老四了,又或者说是靠天意了。
“缥遥,快停下!快停下!”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叶老四急促的声音突然在密室中响起。
叶缥遥迅速睁开眼,手却没有立刻收回,只是将功力减少了一半。
“四叔,怎么了?”叶缥遥现在也有些虚弱,声音比刚才低了不少。
叶老四眼中闪动的是少有的焦急,口中不停念道:“停下运功,她不能再承受了!快快快!”
听到这话,叶缥遥即便是受些反噬的内伤,也强行将所有内力都给卸了。只是当她刚一收手,怀里就多了个软瘫的身体。陆诚颜已经陷入昏迷,嘴角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
叶缥遥晃了几下,也不见陆诚颜有苏醒的迹象,有些慌乱。
“四叔,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叶缥遥不是没见过受伤严重的人,也不是没有替人医治过,但就是第一次生怕眼前之人没能被自己救起来。
叶老四替陆诚颜把着脉,目光深重。过了一会儿,先是扶着陆诚颜的肩膀,轻轻将其从叶缥遥怀里挪开,让她平躺下。又用帕子将她嘴角的血印擦干净,紧接着在她喉间扎了两针。等做完了这些,他才施施然开口解释起来。
“浮于表面的毒素已经逼净了,但是一旦你的内力触及到那些已经落地生根的毒素时,就会出现反作用。”
叶缥遥接过四叔递过来的温热帕子,把自己脸上的汗水抹了干净。听见四叔的话,又转过脸看着陆诚颜,叹道:“她的体内想必不止有一种毒。怕是对方早有预谋,所以在她身体里种了两种相生相克的毒素,让我们进退两难。”
叶老四沉重地点了点头,叹道:“要不是今日你将浅毒逼出,怕是另一种隐藏着的毒素还不容易被发现。如今看来,我们得变通法子了。”
“四叔,你有法子吗?药材,补品都不成问题,整个江湖和大内,只要是有的,就不必担心找不到。”叶缥遥稍稍调理好自己的内息,便很快专注于陆诚颜的病情上。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这另一种毒究竟是什么,是谁施加的。这才是最棘手的,所谓治标要治本才有效。”叶老四精通医术,尤其是江湖上罕见的疑难杂症,但是他也不是万能的。
“一份情毒就已经够伤脑筋了,又来一种不知名的毒素,我估计连陆诚颜自己都不知道被人在身体里种了这么多玩意儿!”叶缥遥有些烦躁,甩开手里的帕子,站了起来。
“先从陆家庄着手吧。毕竟这些年里,陆诚颜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最长,线索也应该最多。况且我看这毒性,时间上应该比情毒要晚不少,也许是在陆家庄中的也不一定啊。”叶老四分析着种种可能性,他年纪大些,又经历数次死里逃生,所以比叶缥遥更加淡定。
密室中愁云密布,吴嫣芸则一如往昔,虽然她知道陆家庄又来了新的客人。但显然新到的贵客只跟沈姑娘有交情,并不在意自己。她也不是没有眼力的人,不会自讨没趣地去叨扰,索性就留在自己的屋子里赏花逗鱼。
“吴姑娘,在陆家庄住的可还适应?”余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着实令吴嫣芸吃了一惊。
她连忙出门相迎,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生活起居都是余叔在打点。虽然说自己是为了陆诚颜而来,但辛苦操劳的都是余叔。在这点上,吴嫣芸还是头脑清楚的,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余叔不敬,相反还要更加客气才对。
“余叔,你今日怎么特地过来了?最近来了新客人,不是应该更加忙碌吗?我这里其实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了,余叔还是别为了我费心。”吴嫣芸直爽的回答让余叔笑了起来,陆家庄若是能有这样一位爽朗坦诚的女主人,着实是幸事啊。
“吴姑娘客气了,来的都是客,哪儿贵贱之分。再说,你是未来的庄主夫人,照理说应该照顾得更加周到才是,只是我实在□□乏术,还希望吴姑娘谅解。”余叔也大概察觉出了沈语琴的来意不纯,再加上叶缥遥和沈暮歌的到来,令他觉得若是再拖下去,吴嫣芸怕是会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