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虽然没有刻意寻找交谈的话题,但一个眼波流转,眼角含笑,另一个心情舒畅,嘴角上扬,令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偷偷回顾多看几眼。当沈暮歌看到这一幕时,心中的情绪也很是复杂,但当她看到妹妹这个表情,也明白有爱人相伴,是何等的幸福。
“叶夫人,我来找叶庄主,不知是否方便?”陆诚颜走到沈暮歌面前,客气地打了招呼。
对于飞叶山庄,陆诚颜一直都是十分敬重的,不仅因为早年心中对于叶缥遥的崇拜之情,更因为当年落难时,叶缥遥力排众议,义无反顾地支持自己。可以说,在自己最艰难的那段日子里,是叶缥遥,用有形的,无形的支持,将几乎要滩涂在地的她,一点一滴地重新凝聚站立起来。
“她在书房,你去吧。”沈暮歌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平和中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冷感,却不会给人疏离感。
等到陆诚颜走远,沈语琴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一转眼,就看到姐姐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像是被发现了小心思的孩子,沈语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避开目光接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暮歌忍着笑意,反问道:“你说呢?”
沈语琴抬起头,若无其事地说:“我怎么知道姐姐突然盯着我看是为什么。也许是我今天特别可爱吧。”
沈暮歌见沈语琴又恢复了从前的活泼调皮,忍不住就被她逗乐,心中更是高兴。毕竟沈语琴能这么说话,至少说明她已经从极度惶恐和迷茫中走了出来。虽然她与陆诚颜的情路依旧充满了荆棘,但至少她做了充分准备。
见逗得差不多了,要是再这么佯装不知,恐怕沈语琴非得要跳脚不可。沈暮歌收起玩笑之情,颇为认真又不失温柔地牵起妹妹的手,将她领入花园。她边走边说:“语琴,姐姐不是要阻止你刻意接近陆诚颜,但是你也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只怕是你对她再好,她能给你的回应,也并非是情意啊。”
沈语琴却不像之前那样,愁眉苦脸,更没有因为姐姐的开解而犹豫,反而是语气坚定地说:“姐姐说的我都明白,也早就想过。我之所以比过去更加主动,就是因为我知道她现在无法对我动情,所以我才要尽可能多地出现在她眼前,让她经常能够想起我,然后习惯有我,这样,等到她解毒那日,我们的情才不会变淡。”
沈暮歌觉得妹妹这个解释颇为新奇,很有意愿继续听下去。
“况且,姐姐不是提醒过我,关于吴嫣芸吗?前阵子只顾着关心陆诚颜治病,也没顾得上她。等我这几日又仔细观察了一遍,才发觉这女人,一点都不简单。而且跟我一样,在陆诚颜的情根被封之后,她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沈暮歌神色凝重,眉头微耸,沉声问:“变化,什么样的变化?”
沈语琴想了一下,说:“她似乎变得比过去更主动,每次与陆诚颜的接触,都要比从前积极。至少在过去,我并没看出她对陆诚颜有什么深重情意,但这次,我嗅到了威胁的气息。”
沈暮歌和沈语琴自幼在深宫里长大,提起敏锐程度,比常人高出不知多少倍。况且她们又都参与辅佐朝政数年,对于人性,人心的变化更是嗅觉灵敏。此话一出,姐妹俩相视一眼,就已达成了默契。
沈暮歌思忖片刻,又问:“她的底细我已经查过了,看似没什么异常。但是我直觉里,这个人还是不简单。你若是有机会,还是提醒一下陆诚颜,别跟她走得太近。”
沈语琴自然巴不得陆诚颜跟吴嫣芸保持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但只要婚约仍在,她就没有资格说这话。幸好现在陆诚颜无法动情,也让沈语琴暂时可以放下心,这两个人即使接触了,也不会产生出新的感情。
“感情的事,我还是相信陆诚颜的。只是我也觉得这个吴嫣芸有些古怪,总觉得她无缘无故跑到陆家庄来,目的不简单。哪有一个姑娘家,还没成亲就在未婚夫家长住却又无所事事?”沈语琴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沈暮歌脑海中却在盘旋着当日叶缥遥与她争吵时说的话,当时叶缥遥就说,陆诚颜中毒并非一次偶然事件。现在虽然她们都处于此地,但这里的人,到底谁是敌,谁是友,并不是完全明确的。在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之前,沈暮歌不想再给沈语琴增加思想负担,毕竟妹妹为了这段感情,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毕竟,这也是作为姐姐的她,对妹妹的一份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