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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咂咂咂,”朝露松开手,向后退了半步,“这身手,看来是喝一口药便好了,”她一边摁着脖子上的伤,一边对身旁的韩双雪道,“双雪真不愧是双雪呐。”
“……”正想说些什么的韩双雪,被朝露这一调侃搞得有些忘词。
“既然都已经能打能杀了,那便自己喝药罢。”说完,朝露便略微粗暴地将药碗塞进了冷瞳的手中。
见着冷瞳顶着张苦瓜脸将药一饮而尽后,朝露这才挥挥手,带着韩双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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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亮的雪茗谷,朝露摸着自己刚处理完伤口的脖子,和韩双雪一前一后地走着。脖子上的伤口,与那八年前的伤疤正巧会在了一处。
又是这儿呢,朝露在心里感叹着。
“就这样放任着她,当真妥吗?”韩双雪担忧地看着朝露,“你这几日不宜动武,她又方才连你都伤着了。”
被伤着,是不宜动武的缘故吗?不,不是的。
“无妨,她不会跑,至少现在还不会。”朝露却是这样回答的,“因为她还有东西在我手里,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她捏紧了手中的那一对骨哨。
“你晓得我指的不是她会不会逃,而是她……”似乎是在顾虑着些什么,韩双雪未将话说完。
她会不会伤人。不,不会的,三绝中的夺魂和索命与蚀骨不同,像来不愿伤及目标之外的无辜。
“哦对了,那药,”朝露却并没有回答韩双雪的问题,“食多了可有不妥?”
“……无甚大碍。”思忖着表姐当是有自己的计较,韩双雪便也放过了那个话题。
“那便好,”朝露点了点头,“双雪你便按照六倍的量开,多量多次给她罢。”
“为何?”
“开就是了,虽然六倍都未必管用。”朝露想了想,“如此吧,若是成效甚微,你便继续加,只要不到喝死人的量就好。”
“啊?”
“她毕竟是刀尖舔血之人。”朝露皱着眉头,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哈?”
朝露却没有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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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雪茗谷的那个小屋里,冷瞳正弓着背在窗口强呕。
而悄悄躺在地面上的,是那一大滩褐色的药。
第6章 第 6 章
朝露推测的没错,从走出剑宗来到街上,再到寻着影门交易点,这一路上,文易海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些如影随形的眼睛。不过,他既没有躲也没有甩,而是光明正大的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给足了影门暗阁时间去反应。
影门却也不是吃素的,当文易海一副大老爷状,袍角一撩,踏入作为影门旗下的小药馆时,尽管是急迫极了想知晓他的来意,但药房里的小伙计还是摆出了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谈交易的第一步,耐心。谁先开了口,谁便失了这先机。而影门是注定要失去先机的,这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本就立场被动,更是因为文易海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喝茶、等人。
当文易海喝完整整一壶茶后,小伙计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来此药馆,既不取药,也不投信,到底是为何意?”
文易海挑着眼皮,悠哉地将壶中最后一滴水倒进了茶杯里,没有答话。
文易海的反应让那小伙计气不打一处来,只听啪的一声,他一巴掌拍在案上,将文易海杯里的水溅出了一滴,“公子莫不是瞧不起我影门?江湖上何人不知,凡是有事相求者,必携定金与交易信函前往任意影门产业,投入内置信箱之中,影门将在十日内答复是否接受委托。公子你来了就是坐在此处喝茶,手中既没有定金也没有信函,何意?”
文易海又挑了挑眼皮,轻轻擦去溅到手上的茶渍,懒洋洋地道,“定金、信函,早便到了,只不过,人未到。”指着小伙计的鼻子,“你们,影门,人未到。”
“人?何人?”
文易海摇了摇伸出去的那根指头,未再言语。
在文易海喝干了又一壶茶时,小伙计袖袍一甩,愤愤地走出了门。不一会儿一个面带煞气的持刀男子走进药馆,将门从内反锁上了。
“说吧,公子此次前来,到底有何贵干?”男子将身上的刀一解,扔在案上,坐在了文易海对面,“我便是影门暗阁阁主雾面,你,你们剑宗要见的人。”
文易海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将男子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布满老茧的持刀手,因常用三叶飞刀而在右手前二指中指节处留下的疤痕,还有右侧脸庞、脖颈等等的多处旧伤,更重要的是,身上那隔着桌案都能嗅到的血腥味和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