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刚得知一个消息。”
“是有人来寻淳仪了?”夜玉阑还是不喜欢称呼她为太后,太生疏了,即使她们之间确实不相熟。
“是,骆州地界出现了许多生面孔,且都是江湖中人,行踪隐匿,武功不弱,还试图探王府。”隋心握着浆,轻轻滑动。
波纹四起,湖如明镜,清澈见底。湖底的水草,摇曳着舟底,天空透得水面更加明净。
水底的一切,尽收眼底。
“你猜,是谁的人?”夜玉阑立于船头,纤瘦的身影映照在湖中。
隋心在禀报前,就有思考过这件事,他不敢带着疑问见夜玉阑。跟着她多年,深知这位王爷的脾性,看重办事结果,任何情况若不弄清楚来禀报便会被斥责。
他最不能容忍无脑愚蠢之人,跟在自己身边。
“如今纳兰家主失踪,清州那边自是顾不上太后。只要不是纳兰清本人到骆州,能够关注太后又能派出这么多能人的,应该只有羽国长公主了吧。”
夜玉阑挑眉望他,“算你用脑子了,凌云阁的阁主,曾经的羽国长公主,为了救下修罗门谋反的弟弟,不知跟淳仪做了什么交易。而且她是纳兰清的师妹,还是红颜知己。如果纳兰清没死,按照红海水流动向,她必然被凌云阁救走了,那来寻找淳仪下落便十分合理。”
“王爷英明!”
“哼,这样说来纳兰清也迟早会来,既然如此,本王就请君入瓮,我倒要看看她能为淳仪做到什么程度?”夜玉阑扬起颇有深意的笑容,隋心却看不懂了,他划着船桨,不觉加重了力气,“王爷,跟纳兰清为敌对骆州可没有好处。”
“本王又不是要开战,你怕什么。”夜玉阑只是忽然起了点恶趣味,她蹲坐船头,伸手拨了拨湖水,温润清凉,“淳仪的母亲是亦清羽,天苍阁大师姐,她如果知道女儿涉险会不会找来呢?”
“王爷??”隋心听到亦清羽名号便起了冷汗,他最怕主子忽然玩心大起,又要挑战各种祸事了。
亦清羽的大名已经名动天下二十几年,谁敢挑战她的威严?恐怕除了主子,没别人了。
“天苍阁创派掌门苍暮雪一生只有三个徒弟,这三个掌门候选人如果相聚一起,得是多壮观的场面。恐怕这江湖所有高手云集,也打不过她们呢,可是这世间同样还没人破解过四门阵,本王想看看她们能否做到?”
“王爷,万万不可啊,四门阵是您护身之宝啊!”隋心觉得主子不能这般去挑战天苍阁那三个女人,其中一人都能令人闻风丧胆了,何况三人齐聚呢。
简直不敢想!
“不必多说,本王自有分寸,把局布好就是。”夜玉阑并不是想涉险,而是知道云瑾在骆州的消息不可能瞒得过人。
“是....”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连凌钰都能推断出云瑾在骆州,若太后失踪消息传出去,亦清羽必定会来,到时候自己真是腹背受敌。
反正她敢掳来云瑾,就没怕过那些后果,既然要来,不如做足准备应对。总之,她舍不得把云瑾放走。
夜玉阑转身望去,身后已一片浓雾,而那片山庄就像不曾出现过一样,恍若沙漠中的海市蜃楼。
这里便是骆州的无影岛,这座湖名为浅水湾,是罗湖的一个支流。湖水很浅,浅到足以见底,而无影岛却因为是一座浮岛,而无法掌握其踪影。
今日在东,明日或许在西,时常分不清方向,更无从找起。云瑾便被藏在了这座难以找寻的无影岛,加之浅水湾终年蒙雾,除了夜玉阑,无人能够准确找到这里。
无影岛上,建了一座暮云山庄。这座庄园已经建好三年,在云瑾被掳来之前,这里空空如也。为了伺候她,夜玉阑提前把人员布置到位,所有的侍卫、丫鬟、家丁都只伺候云瑾一人。
可云瑾,看不见,摸不着,根本不知四周状况。她心系纳兰清却被困于此,最珍视的锦囊也不知所踪,她对自己负气,气自己的无用和无力。
仿佛走出皇宫,她就跟废人一样,自责、愧疚、担忧充斥心间,而夜玉阑不知要将她困到何时,她只能通过绝食来抵抗。
“太后,奴婢求求您吃点吧。”木兰端着汤羹,哀求地跪着。
云瑾不为所动,也不作声,她看不见别人下跪,也瞧不到木兰心急如焚的表情,她亦不想迎合任何人,始终冷冷地坐着。
“您不吃,奴婢等会被打死的。”绿漪试图用苦肉计,获取云瑾同情,她们也听说过云瑾善良包容,待宫人并不苛刻,尤其文忠苑那对婢女对食之事,不知为何被传出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