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们去老头那住两天吧?我已经写信过去让他们把院子里的木卯树砍了,免得你触景伤情。”
陆望在发呆,闻言下意识问道:“木卯树?那是什么树?”
“唉,就是柳树啊。”卫微的眼里都是慈爱。
陆望简直想仰天痛哭,“闭嘴,我已经放下了,我可喜欢柳树了,现在给我一棵柳树,我能抱着它哭!抱着它哭!”
见卫微还想说什么,陆望马上抢先道:“你要是敢再叨叨我,我们就不去老头子那了。”
卫微欲言又止。
陆望看到她憋屈的样子非常满意。
“小姐,陆二今早离京了,护送陆家的货物。”小竹站在柳倾叙的旁边,看着她小心说道。
柳倾叙下意识应了一声,而后写字的手一顿,墨迅速在纸上晕开,她把纸张拿起,看着那个写坏的字一会,平静道:“我与她只是普通朋友,往后这些事情……不必再来和我说了。”
“是。”小竹站在一边不再说话。
柳倾叙又重新铺了一张纸,她提笔才写了一个字,就觉得难以继续。从开头的正楷渐渐变成了行书最后变成了狂草,到“何妨吟啸且徐行”这句时,字间竟透着几分决绝的意味,柳倾叙把笔搁下,大步走了出去,“不必跟着,我一个人走走。”
小竹仰头“唉”了一声,刚想离开便遇到进门的柳倾策,“二公子。”
柳倾策点了点头,看向桌上未干的墨迹,他看到字迹间的变化什么也没说,提笔在后面继续抄写这篇未抄完的词。
谎话说了太多次,骗过别人就算了,怎么连知道真相的自己都沉溺?柳倾叙回到房中,翻出一个小盒子,里面安静躺着一个精致的红豆挂饰。
“陆望……”看到这些旧物,柳倾叙眼眶马上就红了,她的声音带着些嘶哑:“想来也是好笑,挑明的是我,说分开的是我,最后放不下的还是我。”
她想,如果不是自己去挑明了,陆望或许迟早会想明白的,年少谁没心动过几回?她会再遇到一个与她两情相悦的人,对方能许她诺言,也能许她一生,不似自己。是她太过自负,然而最后却扛不住,说了分开。这样想来,是不是可以说,她其实并没有这么爱陆望?如此,就放开她,也放了自己。
五日后,柳倾叙去找了柳太傅。
找了柳太傅的三日后,柳倾叙进入翰林任职。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卫微看了眼正和银老头下棋的陆望,两人已经下了很久了,依旧没有下完,倒不是因为对方的棋子难以破解,而是这两人都悔棋。
她拿着小纸条过去:“陆小望,柳倾叙她进翰林任职了。”
陆望抬头,眉梢动了动,“干嘛?我可没钱送礼,这消息啊你当我不知道。”
卫微打了她一拳,“瞧你这吝啬的模样。”
银老人冷笑了两声,“这就是你这小崽子两手空空回来的理由?”
陆望反问:“你不是说人回来就好吗?”
银老人:“这你也信?”
陆望一副假正经的模样:“师父说的我都信啊。”
银老人“哼”了一声,看了看棋盘,在陆望要落棋时赶紧道:“等会,这个不算。”
陆望:“哦。”
卫微摇头走开,唉,这两人都这么强大的吗?和她那几天看的书说的不一样啊,由此,她有充分理由怀疑两人根本没有在一起过,在一起过也肯定没有爱过。
卫微悠悠往外走的时候,刚好遇到去集市买东西回来的金老人,她鼻子动了动:“等等!”
金老人转过头来,“干嘛?”
卫微围着她师父转了两圈:“有血腥味,去干嘛了?”
金老人看了看自己:“有味道?也没什么事,几个不自量力的小虫子,那个什么宫的,报的名号我没记住。”
“惊蛰宫?”卫微道。
金老人想了想:“好像是这个名字,怎么?他们也去找你们了?”金老人说到这,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小喽啰找过几次,都被我们解决了,不过上次他们的青衣护法亲自出马,伤了陆望一剑。”卫微对这种纠缠不休的人很是头疼,“老头你确定你当年抢的是一个簪子而不是他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