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交稿子都让不同的人送过来,我们没人见过这个人,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啊喂’。”
陆望敛了神色:“我知道了,把这篇下掉。”
“是。”
“如果她来问缘由的话,就让她来找我。”
“是。”
陆望看完最新的一篇,主角已经分离了,但是按照她对写故事的人的了解,这个故事结局肯定不是这样的。
于是她抓着小报一脚踹开卫某人的房门,就看到一脸惊恐的卫微和她手边厚厚一沓纸。
看到陆望,卫微赶紧要把纸收起来,“干嘛啊干嘛啊你,你怎么来了。”
“收什么收!我都看到了!”陆望没好气地过去,把手中的小报晃了晃。
卫微见此反而笑了,“怎么样?我写得还行吧?”
“何止是还行,这几天的小报加印还卖空了。”
“嘿嘿嘿。”
“停!不许写了啊。你还写了多少,我买断了。”
卫微一听这话就知道陆望不给她刊了,“啊?为什么啊?”
陆望翻了翻她已经写好那些,恨不得敲死她:“你作为我的发小,写这个结局万一倾叙看到觉得我余情未了怎么办,岂不是给人添堵。”
“可你就是啊。”
陆望眯了眯眼:“嗯?”
卫微赶紧上前:“你放心好了,柳倾叙怎么会有这种闲情?就算买了这个报也不会看这个版块,就算看了也认不出是你的。我可是改了名字的。”
“陆晚和柳序?你是在欺负谁的脑子啊?”
卫微:“……”好嘛好嘛,这么凶干嘛?
卫微去刊也是当时随便一想而已,既然自己结局都写好了,也算是顺畅了,发不发出去其实没太大关系,甚至还把稿子送给了陆望让她拿回去看。
这就苦了那些等这篇故事的人,这个故事结束的时候好像暗示了两人会再在一起的,大家都在盼着,可是这个写故事的人再也没有消息了。一些人甚至组队去堵报局的门口,负责人也非常无奈,告诉大家他们也在找这个人了,找到就会逼他交稿子的大家才罢休。
柳倾叙这段时间每日回家都会听到街上有人议论一个故事,提起都伤心得不像话,“这个故事,唉,真是一言难尽,挺苦的,但是更苦的是,这写的人不见了。”
渐渐地,她发现府中也有人议论,意思和街上的人说得差不多,柳倾叙非常好奇,和小竹道:“小竹,去把有这个故事的报都买回来,我也看看吧。”
“好的小姐。”
隔天,小竹在柳倾叙去翰林后和府中的人收集小报,那些人看了之后也没扔,很容易便齐了。
左右柳倾叙还没有回来,小竹便自己翻翻来看,看完后,小竹呆愣地上小报:“我的娘亲。”
连小竹都看出不对劲了,柳倾叙这个当事人更是看出了,她看着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小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却又不知道为何好笑,轻唤了声:“小竹。”
“在!”
柳倾叙脸上勾着一抹淡笑,语气无喜无悲,只是有些感概,“这就是她们的爱情,看过的人都说是苦的。”
小竹有些着急:“不是的小姐,这感情的事,别人说的怎么能算呢?”
“我知道。”柳倾叙捏着那页纸摩挲,声音里有着淡淡的释然:“我只是感概一下罢了,这段时间我与她书信往来,倒也轻松惬意……所以,为什么还要执念于那不可能的相守呢。”两个人的相处,重要的是两个人的感受,而不是执着于是哪种关系获得的。
陆望熬夜看完卫微的大作,不由感慨这人的话本子没白看平日的故事没白听啊,你看看她,一个毫无处对象经验的人,写出来的故事多腻歪。她撑着脑袋发起呆来。
她们的故事并没有多少曲折,也没有太多让人印象深刻的事,不知道为何却让人格外刻骨铭心,她们的爱情始于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和安静的吻,终于一段折柳与一个包含了千言万语的揖。
就像主人家不舍来客,却也明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她们都是对方人生中的一个来客。
陆望要回京那天,天气格外炎热,连吹过来的风都让人不禁想躲,她说她大概中午到,可是柳倾叙一直等到日落西边也没见她的身影,在太阳即将全部落下,月亮已经出现轮廓的时候,一队人策马从城中狂奔而出,带起的灰尘模糊了他们的身影,可是柳倾叙还是认出来了,为首的几个人一个是陆言染,一个是陆邃,一个是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