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_作者:常文钟(109)

2019-03-26 常文钟 虐恋

  不都说患难见真情么,这两人儿还偏巧在新婚之夜遭遇中毒、刺杀等一系列要命之事,既然都挺了过来,那这小两口现在估计已经统一战线了,啧啧啧,妙得很,妙得很呐!

  “啪”一声惊堂木响拉回了荀润的注意力,他抬眼就见“女儿”曹徽和姑爷司马玄已经立在了公堂之下。

  “荆陵君侯,你们夫妇敲我大理寺鸣冤鼓,直言要状告文昌伯卫海舟派人劫杀,”大理寺最高长官吕寺卿拍了一下惊堂木,镇压住了里里外外的交头接耳的嗡嗡议论,“君侯可有诉状?且与公堂呈上来。”

  司马玄本想给吕寺卿揖礼,但抬了一下左臂竟然没能抬起来,公堂之上所有人都看见了——幸好有君侯夫人从旁托扶了一把,一身狼狈的荆陵侯这才得以向吕寺卿揖了个勉强的推手礼。

  “公堂容禀,”司马玄开口,沙哑的声音明明虚弱,听到有些人的耳朵里后,却有了一抹还未来得及消散下去的血腥狠戾:“事发突然,我夫妻二人保全性命已实属不易,故而未来得及书写状告的诉状。”

  “来呀,给主告二人看坐,”吕寺卿抬手让人给司马玄与曹徽搬来椅子,并命人与二人端来驱寒姜汤——荆陵侯夫人还好,但荆陵侯实在是太狼狈了。

  吕寺卿甚至有种错觉,他觉得堂下这位十七岁就鲜衣怒马拜将封侯的荆陵侯,或许在北境的战场上都可能没有过如今这样的狼狈——中毒的病体尚未痊愈,弟弟摊上人命官司不说,自己又遭逢杀手灭口,好容易保住了性命,结果还被大雨淋成这般丧家之犬的模样。

  噫吁嚱,当真是世事难料。

  看着司马玄喝姜汤时哆嗦的连粗瓷碗都端不住的样子,吕寺卿忍不住在心中哀嚎,天知道大晁国一代英豪荆陵侯会不会就此嗝儿屁在他的大理寺公堂之上呢!

  “君侯与君侯夫人且勿着急,”司马玄的老上司——刑部尚书程尚书缓缓开口,关切的说到:“我见君侯身上似是还有伤口,可需我等为君侯请大夫前来包扎?”

  “不敢劳烦公堂,”司马玄无力的靠在椅子里,虚弱的看起来下一刻就会昏过去似的,歇了两口气,她才再次不轻不重的说:“趁着孤尚能强撑,大理寺公堂,请受理文昌伯卫海舟当街劫杀司马玄夫妇一案!”

  身为大理寺最高长官,吕寺卿平时是不亲自审案的,于是,他理所当然的朝旁边的副官——大理寺少卿钟攸之递去了一个眼色。

  钟攸之会意,他上前一步,平平板板的扬声对司马玄道:“荆陵侯夫妇有何案情,请当堂诉来!”

  “三位公堂容禀,”被热姜汤暖回四肢知觉的司马玄咳了一声,抬起眼看着吕寺卿,如实说:“孤,司马玄,今日探舍弟司马昆于天牢,辰时三刻,大理寺钟少卿押解司马昆赴大理寺过堂,孤与内子同乘车庆徐王府马车回庆徐王府,辰时末刻,马车甫行至东玄武街口,大雨中突然蹿出一伙杀手……”

  一柱香的功夫后,司马玄断断续续的把情况说完,又把人证物证——被捉了活口的杀手、以及杀手身上的文昌伯爵府令牌,轻飘飘的往公堂上这么一递,公堂之外的文昌伯卫海舟就直接被甲卫们押进了公堂。

  “文昌伯卫海舟,荆陵侯司马玄所状告之案,你可认罪?”大理寺吕寺卿刚正不阿的横眉追问——修罗君侯司马荆陵差的就是一个来搅局的借口,这个文昌伯也是个脑子糊涂的,杀谁不成偏挑司马玄下手!

  眼下的情况甚是明了,小世子司马昆不开口则罢,一开口就是不可阻挡的翻盘,而天家对此案总是态度不明,那么大理寺到底要如何审案,一切就得看局势了。

  大理寺卿心中明了,事到如今,在布中丞第无数次避开文昌伯的视线后,经历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的几番审问的卫海舟彻底失去主心骨,颓然的认了主使人劫杀荆陵侯夫妇之罪。

  三堂会审本就堪比宗人府受理勋贵犯案,何况旁边还有位奉旨辅审的内阁首辅,因此,即便是卫海舟身上有世袭罔替的爵位、手里有太/祖皇帝亲赐的写着“开国辅运”的丹书铁券,大理寺吕寺卿也还是命人当锁拿羁押了卫海舟。

  晕厥过去又醒来的文昌伯爵夫人在堂下哭声震天声嘶力竭的喊冤,并一口咬死司马昆杀了她女儿,要司马家以命抵命,公堂里,被甲卫们用铁链枷锁扣身的卫海舟也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眨眼间就改了口,踢天蹦地的嚷嚷着杀司马玄就是为了要司马昆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儿,并极力否认了吕寺卿那句“你背后可另有他谋?”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