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_作者:常文钟(129)

2019-03-26 常文钟 虐恋

  “……”曹徽没说话,只是将额头抵在了司马玄的两根锁骨的正中间。

  半晌,那股莫名的害怕渐渐为一种安稳所代替,不知不觉的,曹徽试探着说:“元初,你近来也太瘦了些了。”

  你的骨头,硌得我脑门疼。

  “嗯……”司马玄随口回应了曹徽一声,此刻,她的注意力与视线皆放在了不远处的某棵树冠茂盛的大树之上——那密不透光的树冠里,藏着四十暗卫中专司盯梢的暗卫十三。

  很快,见暗卫十三举起握拳的右手朝自己左各右摆了三下,司马玄暗暗松口气,轻轻松开了环护着曹徽的双臂。

  曹徽却操持着原本的姿势没有动——原本拉在手里的环扣随着它主人的撤步而从曹徽手里离开,她看着自己的手掌,里面空空如也。

  “没事了,”司马玄抬了一下手,似乎是想向曹徽伸过来,但不知为何最后又落了回去:“火烧云都下去了,今儿夜里可能会下雨,任管事给安排有院子,咱们也该回去了。”

  “你看——”司马玄语气轻快的朝那边的河里指了指,河水独自流淌着东去,原本散落在四下浣衣的女人们,以及嬉戏玩闹的孩子们,不知何时也都没了踪影:“大人孩子们也都各自回家回去了呢。”

  曹徽这才明白,司马玄要和自己过来这边的亭子下,完全是为了将危险通通引过来,不让龙凤胎的安全受到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

  “好,”于是曹徽点头,“是该回去了。”

  ……

  当天夜里,白日里玩的欢脱了的龙凤胎用过晚饭后早早就睡了,即便是夜里天气有些闷沉燥热,庄子上条件不如侯府,纳凉不是太方便,两个累极了的小家伙似乎也丝毫没受到影响。

  玉烟在耳房里照顾睡觉的龙凤胎,曹徽让听竹将主屋里所有门窗都敞开了,但屋里依旧热得很。

  司马玄从院子里打了一桶井水进来,分倒入几个木盆里头,先后将它们放置在了几个窗户下头。

  “睡不着就先过来靠着罢,”司马玄端着茶碗灌了自己大半碗凉茶,指着屋里的那方黄花木的凉榻,道:“夜里估计会雨雨,七月流火,眨眼就离凉快天儿不远了。”

  曹徽用帕子拭去额头上细细的汗水,缓步走过来坐在了铺着竹编凉席的凉榻上。

  她看着司马玄的背影,问:“那些是什么人?”

  司马玄拿着一把折扇过来,坐到榻边的圆凳上不疾不徐的与曹徽扇着活风:“不过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家伙罢了,不妨事的,夜里你且安心睡觉就好了。”

  此刻,司马玄的周身还带着刚沐浴出来的凉意,她的头发尚没有完全擦汗,被她用一根木簪随意簪着,看起来略有些松垮懒散,与她平常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同。

  曹徽轻轻的嗅了嗅扇子扇过来的带着淡淡香气的、不算是凉快的风——风里夹杂着某种带着凉意的淡淡香气,似乎是薄荷,又似乎不是,让闻见的人觉得片刻清爽。

  “今日随咱们过来的应该是东面的人罢,”曹徽突然开口,司马玄手里扇扇子的动作明显一顿,“其实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宫里那位打的是什么主意,可你还是答应了,元初,司马家与曹家当年的情况不一样,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无论旁的如何,你只管等着下一任天子登基,你不需要有任何动作便又是半世的功名利禄富贵荣华,你何必又非要……非要主动跳进来呢!”

  “你知道为什么,”司马玄微微垂下头,极轻的笑了一声:“不过你不必在意,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待我把你拉上岸,待你找到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我自然就会离开的,只望你不要厌恶我,也不要……不要刻意拒绝我。”

  曹徽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尖锐锋利的指甲狠狠抓了一把似的,猛地就疼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指甲都陷入了肉里,她强迫自己说:“你的庇护大恩,我此生无以为报,可若你想要为此而拼上自己的性命,司马玄,这份情我不稀罕,也更不在乎。”

  司马玄依旧在给曹徽扇着扇子,但是动作不知何时已经成了机械式的重复,似乎这只是一种本能。

  片刻后,她笑了,眉眼弯出了从未有过的柔和:“将军说的没错,你一惯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儿狼,我也只有拿命抵押上去,才勉强能换你几句关切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