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又找到了办事稳妥可靠的方静,找到了贪嘴爱吃的吕品品,找到了总是丢三落四的谭九贝,找到了少年老成的段思睿,她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找到了,可是啊,她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叫展青衿的女人。
她赵清嘉又成了一个孤魂野鬼一般的无根飘零之人,而展青衿,则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赵清嘉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特别失败的人,她总是后知后觉,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原来失去的东西不知何时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那么多的空间。
可她的心分明不大,装下一个之后就再难装下别的。
那之后她就一直在寻找展青衿的下落,如今,就连韩遂梧收养的那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儿都已经开始提刀习武了,她赵清嘉还是没有一丁点展青衿的消息。
赵清嘉晃晃昏沉的脑袋,推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红烛摇曳,竟有红袖在添香。
“你乃何人?”赵清嘉将两扇屋门推开,微凉夜风跟着她一起从外头卷进开,吹散了充斥在屋子里的浓淡适宜的熏香。
“奴添香,特来侍奉贵人,”一袭红衣的美丽女人放下手里的小金香斗,她朝赵清嘉盈盈一拜,容貌之妖冶昳丽,十分的惹人怜爱:“贵人千岁。”
赵清嘉皱皱鼻子,晃着身子坐到了桌子前给自己斟茶,灌了自己大半盏凉茶后,她似醉非醉的问到:“这屋子里是挺香的……谁派,谁安排你来此的?”
“贵人何必追究这个?”添香拖着曳地长裙步步生莲般的来到赵清嘉跟前,娇柔的手搭在赵清嘉肩头。
削葱根般的白嫩手指不安分的挲摩着赵清嘉的侧颈与耳垂,柔若无骨的身子接着就贴了上来:“贵人的身份地位高去了天上,奴能侍奉贵人已然是奴前世修来的福分,贵人您又何啊!!”
娇小柔弱的女人吓了一惊——她猛地被赵清嘉拉到了腿上坐着,愣了愣,添香的一双柔荑环在了赵清嘉的脖子上,她贴着这位贵人的侧脸,轻轻的在对方的耳朵上吹着热气:“贵人吓到奴了,可是要怎么办呢?”
“你说要怎么办呢,”赵清嘉腾出一只手,执着无盖茶盏轻轻的晃了晃里头残留的茶根:“我都依你如何?”
香艳却又毫不妖俗的美丽女子搂紧了臂弯里的人,朱红柔软的唇这就要贴上赵清嘉的耳垂了。
“咔哒”一声瓦片碎裂的清脆声响突兀的从门外的檐上传了进来,赵清嘉不知何时已经将添香握着锐利簪子的手钳制在了手里:“阁下既然来都来了,露一面又何妨?”
声落,外头的屋顶房檐上没有任何任何回应。
赵清嘉低低的笑出声来,她夺下那只锋利的簪子,极快的控制住添香,手边没有合适的绳索,赵清嘉干脆解了自己的腰带三两下将添香绑了双手。
她站起身来,毫不怜惜的将添香扔到地上,嘴角冷冷一勾,扬起一个毫无温度的讥讽笑容:“看来你的同伴和主子这就不要你了呀。”
“我有些好奇,”添香微微的挪动身子,勉强的从地上坐起来:“我自问未露破绽,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可不能说给你知道,”赵清嘉心说,你丫的三天遇个刺两天被追个杀试试?
要是这样都还练不出来些许分别杀手的本事来,那我只能说顶佩服阁下的脑子了。
她掸掸衣袖,手指间捏着那根从添香那里夺来的簪子,打着哈哈说:“照我说,还是劳烦你唤屋顶那位下来一见罢,不能要你两个白来这一趟啊。”
添香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她桀骜的看着一派淡然的赵清嘉,鼻子里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赵清嘉用簪子的锋刃刮着拇指指腹试探着簪子的锋利程度,打趣一般的朝门外说:“呀我说外头房顶那位,你是她的同伴罢,她叫添香,你莫不是叫红袖?出来见一面又少不了你一块肉,这么扭扭捏捏做甚?”
外头没有回答。
赵清嘉好奇的看添香一眼,又朝外头叫到:“红袖姑娘?红袖……公子?”
还是没回答。
赵清嘉偏了一下头,当感应到外头潜伏有人的时候,这个唤作添香的杀手眼里明显闪过一抹欢喜与雀跃的,那么来的必是对她来说顶是重要的人,可既然来都来了,这会儿怎么死活不吭声啊。
不由得,赵清嘉的脚尖极快的在地上点了几下,要是韩遂梧再不带人过来,她可就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了——要是她永嘉郡主因为耽于美色而被人趁机杀害,传出去的话她赵清嘉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