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被那一点点抿口的烈酒呛得涕泪横流,就差哭爹喊娘。
二哥哥给我拍着背,终于爽朗的笑出声来:“这可是北境最地道的烧刀子,烈得很,不得了,你小子竟然敢一口闷哈哈哈……”
我大概是被那点儿烧刀子烈酒醉了神智罢,听着二哥哥沙哑的说话声,感受着二哥哥给我拍背的温热的手掌,我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压抑的心情,就抱着二哥哥放声哭了起来。
我怕二哥哥推开我,便死死地抱着他不撒手,还不怕死的对他进行了好一顿理直气壮言之凿凿的指控。
“你是我的哥哥,你为什么总是不喜欢我?做错事的是爹娘,我有什么错?我那么喜欢哥哥,哥哥却那么讨厌我,若是二哥哥非要说昆儿有错的话,归结起来莫不过就是昆儿不该投胎在父亲膝下罢了!”
哭着哭着,我就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给哥哥道歉,承认自己不该抢了哥哥的父亲,我求二哥哥不要再像讨厌一只流浪狗一样讨厌我,我怕看到二哥哥那淡漠冰冷的眼神,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沙场上的敌人送给了二哥哥一个“修罗”的绰号,民间的百姓把二哥哥传说成一个冷血的战神,可是只有我知道,我的二哥哥,一直都是一个温暖柔和的人。
荆陵侯府里的人都很亲切,母亲派人来找我回去,我不想回,他们就一趟一趟不嫌烦的帮我打发了那些人。
在二哥哥的侯府里住的第四天,我在二哥哥的书房外遇见了二哥哥的近侍长随留生。
“世子在侯府待着很无趣罢,”留生推开书房的门,边回过头来对我招手:“世子这边来,小的给世子看一些好玩的!”
我忸怩的跟着留生进了二哥哥的书房,书房里没什么装饰,却摆着许多许多的书籍竹简,书案对面挂着唯一的一件装饰品是一幅画像,我多看了两眼,发现这幅画并不是一件装饰品——画上画的蒙面女子,是我的二嫂嫂曹媛容。
我的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世子看这是什么?”留生不知从哪里抱出来一个木箱子,看起来还挺沉,他将箱子放在地上,蹲在那里朝我招手:“小的保证世子看了会十分喜欢呢!”
我有些好奇的走过去,我看一眼留生,学着他的样子,提着衣摆蹲到箱子前。
沉重的木箱子被打开,我低头往箱子里看,入目的皆是新奇的玩具,以及各种各样的袖珍刀兵。
“这些都是主子给世子买的生辰礼,不过就是巧的很,每年都没能送出去过,”留生的笑容有些惋惜,他伸手从里头翻出来一个漆着清漆的小木马递给我:
“这是世子出生那年,主子特意跟着军里的木匠学本事,然后亲手做的,花了好长时间才做好的,主子本来说是想趁着王爷年底回京述职时托王爷给您带回来,没承想那几日军里突然戒严,主子他没能见到王爷。”
按照留生的说法,我出生那年,远在北境的二哥哥也才十岁,我十岁的时候连写大字都没有耐心,可二哥哥竟然给我做了一个木马。
我缓缓接过那个不太好看的手工小木马,我敢发誓,这是我长那么大以来见过的最丑的玩具木马,可是我却抱着它,跌坐到地上,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此时,二哥哥好巧不巧的回来了,他走过来不轻不重的踢了留生一脚:“干甚呢,怎的叫他跌在地上哭?”
留生摊手解释:“小的只是怕世子在府里无聊,拿出些玩具给世子玩罢了。”
二哥哥抬脚朝留生踹去:“玩个玩具把人玩哭,司马靳川你他娘又皮痒了是罢!”
被喊了大名儿的留生笑嘻嘻的躲开二哥哥,边嚷嚷着把公文放桌子上了,边抱头逃了出去。
“留生是同我从边军里一起回来的人,玩闹起来可能过了些,”二哥哥拎着我的后衣领把我从地上拎起来,不甚在意的用脚尖踢了踢装满玩具的木箱子:“你也别生他的气,哥回头帮你收拾他,这些东西就抱回去玩罢,不想要的话扔了也行,放在这儿占地方。”
我抱着丑兮兮的木马,哭的更狠了。
我说过,二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其实,我并不敢期望二哥哥真的待我如亲弟弟那般好,因为我的母亲,庆徐王妃赵氏,她一直不让我同二哥哥走的近,她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我不能完全不顾及她。
景初十六年,我被人诟陷,以杀人罪名被入大狱,父亲和哥哥并着大姐夫一起想方设法的捞我出去,二哥哥为了救我甚至不惜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