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多好,她爸她哥凭一张嘴就能把贺轩志给说懵逼。
她妈妈还真说对了,她就是来看戏的。
穆子星维持看戏这状态不到三秒,这场火就烧了起来。
贺然似是忍不住了,眼神颇冷:“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们这公开的时机掐得未免太巧了点。我爸刚宣布完婚事,你们家转眼就找上别人……”
她皮笑肉不笑:“这不是当众下我们家的面子?”
穆子星想起那晚,她质疑:“不是没宣布?”
她为了阻止可还装晕了,早知道她哥最后会和丁晗结婚,那她就不装晕了。
就像贺然说的,那才是真的丢脸。
“看来我得说声谢谢?”贺然眼神对上穆子星。
当面撕碎贺然小白兔的面具,穆子星没由来的痛快许多,她真想反问一声,她那样装着不累吗?
她淡淡道:“不必。”
“如果知道会是现在这样,我当初就不会装晕了。”
……装晕?
她早就知道?换言之,穆家人早就知道?
贺家三人面面相觑。
穆子星这话相当于将所有藏在深处的隐秘都暴露于人前,像是把水泥砖块从地面移开,藏着的虫子一见到阳光,慌张四散而去。
贺家终于不再道貌岸然。
贺轩志望向穆颂勤:“不解释一下吗?”
显然穆颂勤能忍到现在是全靠修养,而被贺轩志反复追责的他终于也忍不住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如先和我解释下丝绸的事?”
丝绸的事贺家理亏,但贺轩志能找出借口来,他丝毫不慌:“程家的丝绸前段时间出问题了,这个想必你们知道,我们家的断丝就是从这儿进口的,说起来,我也是受害方。”
穆子星当真是笑出声来,这种话亏他说得出来?
出于维护程双的心思,她想都不想直接开怼:“你可省省吧,采购经理都去问过了,你们家送来那丝绸有问题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穆子星唯恐她爸她哥听了对程双有什么意见,话毕还扭头冲他们笃定了声:“你们不信可以去问采购部的经理。”
穆子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眼睛似是想说脏话的,穆颂勤却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看向贺轩志:“听见了?”
“程家丝绸有问题被爆出来确实是最近的事,可谁能保证没爆出来就没问题呢?”贺然在这时插了一嘴。
这歪理……穆子星简直要气笑了。
她刚想反驳,就听她哥冲贺然道:“那不就更是你们家的责任?都能把新礼的问题丝绸加工再生产了,这监管的责任还有什么好推卸的?”
监管不严、监督不力这几顶帽子,哪一顶不能往上扣?
穆子星补了句:“而且,新礼过去的丝绸并没有出现过问题。”
“你不知道就别说了。”贺然倏地喊出声来,声音尖锐:“程家当年可就是因为这丝绸问题破的产!”
“然然!”贺轩志厉声低吼她。
他浑厚又高昂的声音在整个偏厅回荡,仿佛还回旋在偏厅镂空层的上空,气力十足。
这几乎是穆子星第一回 看到贺轩志冲贺然发脾气,她一愣,敏锐察觉这里头事情并不简单。
她扭头看向她爸她哥,两人皆是一脸平静。
贺家当年借什么搞到程家破产,结合贺然刚才说的话以及她当初在贺家的发现,不是很明显吗?
穆子星甚至有理由怀疑,新礼最近这丝绸问题也是贺家动的手。
不对……
穆子星脑中快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是贺家动的手,那他图什么?
当初还能说是有所图谋,可贺家都和程家合作了,他没理由啊。
“家庭纠纷不能回家去解决吗?”
穆颂勤眉间露出疲色,他拇指按了按太阳穴,眼神倦怠看向几人:“我想我的家人都不想听见家里有不和谐的声音存在。”
她爸这是赶客了。
穆子星原以为贺家人来都来了,还会厚着脸皮再呆一会儿,谁知他们竟被穆颂勤的这句话劝退,不带耽搁的。
穆子星越发觉得贺然说的那句话很关键。
贺家人一走,穆颂勤直接上楼去了书房。
穆子空扫了穆子星一眼,臭屁地将手往裤兜里一插,跟着站了起来,审视道:“行了,你呆着吧。”
他拽拽地走开。
穆子星极快跟上他的步伐,走到他身边,按耐不住问:“你真的要和丁晗结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