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淇暗暗咋舌,笑着嗯了两声。
佳期把那人事不知的往床上一放,借着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只见她的床旁边还放着张小床,不由得挑了挑眉头,想必就是她儿子的床了。奇怪的是被窝凌乱却并不见人。佳期些微绕了一圈,倒了杯水来放在床头,宿醉的人明天是绝对要口渴外加头疼的。这个过程中并没有遇到疑似林未眠丈夫的人。她再回到房间瞧了瞧,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伉俪情味,蹲在床头,摸黑看了一看矮柜上放的相框,却是两个女人的合照,再觑着眼看了几秒,才知道正是她和林未眠。佳期心里一空,扶了扶额头,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她才站起来,床上那个就抓住了她的手,“佳期。”还是酒后大舌头。
“我走了。”
这一句却戳了林未眠的肺,她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非常野蛮的口气:“你不许走。”
佳期默了一默,转身偏要走。
谁知林未眠勇猛如斯,不等佳期走出两步,她竟然从后边猛扑上来挂在她背上,两手箍着她脖子,两条腿也盘着她腰,下巴搁在她肩头,呜呜地哭着:“不许走,不许走。我错了,你不要走。”
佳期动弹不得。她依旧拼命地认着错。
肩头的衣服洇湿了,泪水碰到佳期的皮肤,她心软下来,想着反正她醉着,明天什么也不记得,就握着她的两只手,轻轻往后退了两步,往后仰了仰,趁她哭得没有力气,解开了她的手,谁知落回床上的林未眠勾着她的脖子,将她也带倒在那里,喝醉了的林未眠力气好大……佳期手下留情,最后反而被动了,让她牢牢地锁着,面对面伏在她身上,两个人一番武斗之后都是气喘吁吁的。
林未眠一直在哭,佳期摸摸她耳朵,湿漉漉的,耳廓里汪着眼泪。她烦了:“别哭了。”
那一个便顿了一下,讨好地说:“我不哭。佳期,你可以骂我,可以凶我,只要你,只要你……”
佳期口气冷硬:“只要我什么?”
林未眠不答话,两手搂着她脖子,抬脸凑上来,湿漉漉热烘烘且酒气汹涌的一双嘴唇贴到她唇上,小心翼翼吻了一下,舌尖在她唇边微微地探了探。做完这一切,林未眠脑袋又落回枕上去了,等待发落似的不出声。
佳期气不打一处来,偏不如她所愿,她把她当什么了?刚刚那浅浅的吻濡湿的麻痒的,佳期真觉得被狗剩舔了一舔。那就当成被狗剩舔了一舔好了。凶巴巴地威胁她:“快睡。”
林未眠气焰更加矮了下去,恳求道:“你不要走。”
佳期的心绪全乱了,心想她醉着呢,她醒了不会记得的,这样想着,抬手摸摸她的脸,哄了一句:“我不走,睡吧。”
林未眠好像放心了,轻轻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进入睡眠模式。佳期苦死了,被她紧紧搂着,稍微往旁边翻过去,两人变成侧卧着紧紧相拥。佳期想,这比当年的五花大绑式睡法还过分。
林未眠一早睁开眼,只见佳期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脸上是冷漠的表情。她不由得凛了一凛,扶着剧痛的头瑟瑟地坐起来,抬手胡乱地摸着脸,像猫洗脸似的,只怕睡着后流了口水,给谢佳期看到。
佳期呵了一声:“林小姐,喝不了酒,就别喝,喝醉了害人害己。”
林未眠不敢作声,低下头来,然后她听见佳期开门出去了,在外边想必是遇到了杨小姐,只听杨小姐问候:“谢总早!”随即响起大门开合的声音,她俩应该是一块上班去了。林未眠无情无绪地光着脚下地来,脚底的清凉直沁入心里,她打开衣柜门,瞬间看到一张哭得两眼通红的婴儿肥的脸,没有心理准备陡然见了衣柜里有这么个东西,饶是见惯了鬼的,林未眠还是吓得往后倒退两步,跌坐在床上。
名伶从那一堆衣服里爬出来,坐在地上哭唧唧:“呜呜,吓死我了……”
林未眠捶着自己的脑袋,“你在那里面做什么啊?”
名伶厉声控诉她:“你还问,你还问!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把谢佳期带回来,留她过夜,吓瘫了我!”
林未眠一脸问号:“我把她带回来?留她过夜?”
“我都听见了。”名伶从口袋里掏一张餐巾纸擤鼻子,“你求她和你那个。”
林未眠脸腾地红起来,“我求她哪个,你说清楚。”
名伶横她一眼,“你说呢,我真是见了鬼了,你们两个弄得床响了半夜。躲在衣柜里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怜我幼小滴纯洁滴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