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旧楚灭亡,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连当事者自己都忘了,她突然有些害怕,安阳若是真当她是母亲,那她所有的努力便化为乌有了。
新周的贵族里都是江北出来的人,都是靠着军功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旧楚的那些贵族大多死在了暴民的刀下,如今所剩无几了。
如今,与旧楚确实没有多大联系了,而且大周的贵族并不看好安阳,旧楚的血脉里总会留着文帝的暴.虐,况且当时监国,安阳的手段也是承袭了文帝的。
故而,那些人才会吵着立皇夫,绵延皇嗣血脉。
当这些贵族齐聚上林苑时,安墨白手执着女帝那里讨来的令牌,进了后宫,企图拐走安公主殿下去上林苑。
安阳不喜那些贵族,听着那些毫无根据的谣言,试问谁会喜欢天天咒自己死的人。
她本就是异世的一抹幽魂,天地间游荡,知晓权势富贵让人为之疯狂,她是皇子不假,可女帝年轻,指不定还会有其他孩子,倒不如做一个逍遥之人来得快活。
安墨白如今虽是安氏一脉的族长,可到底太过年轻,她也希望安阳能够继承帝位,免得安氏一族凋零至毁灭的地步。
“小安阳,你就不想看看陛下喜欢何人,指不定你的后爹就在上林苑中了。”
安阳捻起一颗葡萄在九皇叔面前晃了晃,毫不在意道:“陛下喜欢的人,定是人中龙凤,与我无关的,再者陛下也不让我去上林苑,免得被她骂。”
安墨白细细地看了她一眼,夺了她手中的葡萄,丢入自己口中,戳了戳她的胸口,言道:“小殿下,你这里就不疼吗?不酸吗?”
“为何要疼?为何要酸?我非她心上人,这酸疼二字与我不相干的。不过,我也想看看陛下心系何人,就是被她看到了,定然要挨骂的。”
忆起女帝浅浅的音色,温暖的瞳孔,她觉得好像没有人能够配的上她。
“不会,那么多人,陛下不会一一去看的,我们找一个盲点坐下,赶紧地换衣裳,你这身宫装出去,谁不知道你是病恹恹的小殿下。”
安墨白来时就做好了准备,给她准备了一套男装,大周比不得旧楚了,那些认识安阳的人不是死在了暴民刀下,就是被女帝赶出了大周。
是以,男装见人的安阳,很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九皇叔:安阳,你好像就是那头猪。
第5章 五
有人带路比安阳自己胡乱摸索要容易得多。
耽搁许久之后,二人来得有些晚了,此时,殿内早已笙歌起舞。
在殿外远观而去,首位之尊,离得门口有着数丈之远,更看不清女帝的神情,密密麻麻地众人看得人眼花缭乱,细细数来,定有一百多人。
安墨白拉着身边的锦衣公子选了一个角落坐下,反而将离女帝近前的位置给放弃了。
筵席的位置按照宗亲与官阶来安排的,安墨白虽不在朝堂上任职,但亲王的爵位摆在那里,是不容忽视的。
现在大周比不得曾经的旧楚,放眼都是贵族宗亲;现在,除了安墨白以外,江北奕族的男儿大多战死,零零散散的剩下几个幼小的孩子。
奕清欢的哥哥,战死后留下一双儿女,世袭子爵,不过也是待在了江北之地,未进凌州之地。
安墨白挤走了安氏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子,命人重新换了酒盏碗筷,连带着桌上冰冷的吃食都给换了。
一股清新的海棠香味扑鼻而来,夹裹着冷风,殿门一开一合间,飘进来几个舞女,小碎步走得极快,似是海上漂移的船只。
安阳看得迷住了眼睛,方想多看一眼,就被九皇叔蒙住了眼睛,凑在她耳畔嘀咕:“那些人是从西域来的,专门跳舞蛊惑人心,勾引人的,你看第一眼就会想看第二眼,有了第二眼,你就出不来了。”
果然是花丛里经常走过的人,安阳听话地不去看那些妖娆的舞女,低头看着内侍奉上的水果,捡了颗葡萄,顺带想去看一眼女帝,偏偏九皇叔选的位置太过偏僻,扭过大半个身子也看不见人。
她懊恼地坐回原位,听着九皇叔与其他人打着马虎眼。
“九王爷,你哪儿撺掇来的小公子,前些日子听你说娶王妃,难不成这就是小王妃?模样很是好看,定的哪日,好让我等去讨杯喜酒。”
安墨白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旁边的安阳将自己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揪了一下她腿上的肉,亦是悄悄道:“九皇叔,你若想占我便宜我,我去告诉她们,你是我叔父,不对,是姑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