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登位后,不喜男女情爱之事,可方才之景,又不似,陛下嫁予文帝多年,受其折辱,如今有了喜欢的爱人,自该祝福才好。
江北的将士赢了,自成群结队地去欢喜庆祝,其余人都显露出颓唐之色,不过军演而已,胜负都是常事,他们也无可计较。
只有朝堂上的几位权臣,盯着陛下与少年离去的身影,有些识趣地向文博侯贺喜。上官家多年前就出了一位尊贵的皇后,如今改立新朝,运势不减,竟还这般好运,纷纷赞扬侯爷教子有方。
文博侯面上应付一二,心中苦楚唯他一人知晓,若非陛下重情,又是她教养安阳,他也不会赞同此事。回身时,余光扫到瀛相阴沉的面色,心中一滞,忆起那夜他以桂花酿试探之事,早早料到他会生事。
瀛相根基深厚,难以撼动,他若贸然行事,只会给安阳引来忧愁,世人只当他想争权,不如让陛下去处置,她是君主,处置臣下,是理所当然。
晚间的时候,女帝宴请,群臣欢乐。
许是江北此次露面了,奕清欢高兴,多饮几杯,安阳溜进龙帐的时候,她靠在迎枕上,揉着自己的额间,面色微红,看到她入内,淡淡地望过来,姿态从容而恬淡。
安阳未曾见过她这般的醉态,很美,那双眼睛美得如同冬夜温泉水中倒映的月色,既柔和,又温凝,美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她小跑着过去,笑道:“陛下醉了。”
秦执事将醒酒的茶汤送过来,见到小殿下来此,自觉地将茶放在案几上,带着婢女退下去。
奕清欢望着她,痴痴地笑了笑,揽着她入怀,淡淡酒气让安阳半眯着眼睛,她凝视安阳眼中的纯真,笑道:“今日江北将领夸你了。”
这般的话语很欣喜,似自己养大的孩子在外被人夸赞了,做父母的喜不自胜。
安阳不解,又听她道:“他们是真心夸你的,不是假意。说小公子年轻俊秀,风骨天成,可造之才。”
一面说,一面拿指腹摩挲着安阳的眉心,眼中的宠溺之色再也遮挡不住,她又欢喜道:“多年前,文帝也曾夸过你,我很开心。可是渐渐地,你就变了,变得深沉,有话也不愿与我说。我未经情爱之事,不知你的情意,我总再自责,是否将你教坏了,误入歧途。总想着将你拉回来,可是最后呢……”
她又不说了,安阳大约也明白,对于之前的情意,陛下定然是排斥的,不知为何后来又接受了,陷入情劫中,自己脱身不得。
她整个人便贴到陛下身上了,感受着她的心跳、体温,不想去问那些过去的事,目光落在案几上的茶汤,这才想起秦执事的嘱咐,忙起身端起来,还有温度,递给陛下去饮。
奕清欢不接,望着她,似是在看着她们遥不可及的过去,文帝的逼迫,她的隐忍,安阳的筹谋,统统出现在眼前。她眸带迷离,端详着安阳的神色,眉宇舒展,唇角带有笑意,她便道:“其实这样的阿蛮,才是最开心的,凡事我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委屈。”
安阳再傻,也明白其中含义,将茶递于她的手中,又怕她洒了,便捧着她的双手,送到她的嘴边,轻轻道:“陛下醉了,喝了它,我们歇息吧。”
陛下凝视着她,她的目光很淡,又如一潭很深的潭水将她吸入进去,摄人心魄,最是醉人,她实在不耐,捧着陛下双手,喂她喝下。
见碗底空了之后,她又觉得陛下也很听话,将空碗放回桌上,方回身时,就被陛下拉住,按在榻上,陛下欺身过来,吻上了她的唇。
奕清欢动作太快,安阳茫然地睁大了眼睛,酒气围绕着自己,她有些无措,唇间触感柔软,淡淡酒意香甜,伴着熟悉的气息,她渐渐适应下来。
安阳身体微颤,陛下吮吸她的下唇,舌尖轻轻舔过,她正觉得羞涩,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方才饮的醒酒汤都渡到她的口中。
她有些恼怒,难以呼吸,醒酒汤渡过来,陛下却未离去,反扣住她,加深这个吻,直到她将汤全部咽下后,陛下才微微松开她。
奕清欢目光迷离地盯着她,冲她轻轻一笑,眼眸含着微醺醉意,不同于往日的端庄,带着淡淡媚眼,眉黛青山,更添几分诱惑,倾倒众人。
安阳略带委屈,怪道:“我又未曾饮酒,你为何喂给我喝。”
陛下这就是在报复她,不喝便不喝,何苦让她喝。
奕清欢指尖摩挲着她的唇角,浅浅一笑,自生媚态,“我分你一半,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