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的时候楚晴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合着一丝类似于排泄物的味道。
她知道夕晴定是又严刑拷打了谁,才能制造出这样的效果。
楚晴然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帕子来围在了鼻子上。
“你可真是娇气。”夕晴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便转过头来看她,嘴角微微勾着,“我的楚大小姐。”
楚晴然闻言笑了笑,懒得和她争执。
二人就这样一路往前走,终于走出了隧道,来到一个点着火把的屋子里。
在屋子中央绑着个人,衣服早就破掉了,只剩几块烂布合着血迹一块挂在身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楚晴然走上前去抬起那人的下巴端详,很面生,不曾见过。
“认识么?”夕晴在后面问她。
“不认识。”楚晴然摇摇头说,又开始上下打量那人的打扮。
“今天你和……”夕晴顿了顿,继续向下说,“你和宁淮在亭子里搂着亲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跟着你了。”
“你……”楚晴然干咳了一声,抬起胳膊撞了她一下,“你也看见了?”
“嗯。”夕晴点头,眉毛拧在一起,一脸不悦,“也早就猜到了。”
“从你给她抹我送的月季香膏时我就知道,早晚得有这么一天。”
楚晴然被她说的有些难堪,把视线转移到一边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在耳畔响彻。
“算了。”最后还是夕晴率先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法道明的情绪,“说正事吧。”
“好。”楚晴然连连点头,又把目光重新转了回来。
夕晴瞥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枚玉佩放在了楚晴然的手心上。
“你不认识他不要紧,这枚玉佩你肯定认识。”紧接着她说。
楚晴然闻言低头看去,顿时愣在了原地。
那枚玉佩……是属于她母亲的,上面甚至还刻着她母亲的名字,“余芷”两字。
“为什么?”楚晴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手心上的玉佩,眼底泛着一抹红,“我娘亲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他那儿?!”
“想知道么?”夕晴转过头来看她,眉目间一片晦暗。
“你说……”楚晴然艰难的开了口,嗓子哑的几乎不成样子。
“这块玉佩是你父亲给他的。”夕晴说,“是奖励他监视你们的报酬。”
“我和谁?!”楚晴然猛地抬起头问,眼睛红的像是要淌血。
“你和宁淮。”夕晴说着,突然勾着唇笑了起来,眼睛中带着满满的讽刺。
“从你对她动心的那一刻起,你的宁淮就已经不安全了。”夕晴说着,伸手抓住面前那人的脖子,手指逐渐用力,“眼前的这人就是个例子。”
那人被夕晴掐着,顿觉一阵窒息感袭来,禁闭的眼睛瞬间睁开,被绑着的身体来回扭动着,从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嗬嗬声。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夕晴不理会那人的反应,手指继续收紧,直到可以致命的程度,“你受的住么?”
“受的住!”楚晴然说着,从袖子里抽出短刀来直接了结了那人的性命。
夕晴勾着唇笑了笑,将手从那人的脖子上收回来,擦了擦手心上的血迹。
“不管来多少人……”楚晴然看着她说,眼神发着狠,“也别想对宁淮做什么。”
“谁都不可以,是谁都不行。”
第十八章
楚晴然抓着那块玉佩回去,心里烦躁的很。
她根本无法揣测楚延派人监视她和宁淮的理由,也无法接受他将娘亲的玉佩赏赐给别人的事。
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弄个明白,这件事必定和母亲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样打算着,她轻轻推开门进了屋,隔着门往里瞄了一眼。
里屋没有动静,估计宁淮还在睡着,没有发现自己不在身边的事实。
楚晴然叹了口气,把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贴身的口袋里,紧接着便开始脱身上带血的外衣。
衣服淋了雨,又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让人闻着难免觉得有些想吐。
楚晴然拧着眉头将衣服随手丢到了角落里,点着一把火把它慢慢烧了。
衣服上的血逐渐变成了褐色,上面雕刻着的花纹也变得四分五裂,最终融为灰烬,揉进泥土里。
楚晴然按了按眉心,起身准备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