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遇到自己的事情反而看不透。也可能是我长期自恃很了解易溪,所以这次忽略了她的感受?我琢磨了一下午,决定晚上早点下班去找易溪谈谈。她说了嘛,“等到下班再说。”,但是我人过去的时候,小关又告诉我,“易总回去了。”
那我也回去了。我回去的时候,看见易溪往家里领人。我是一头雾水,摸不清她在搞什么套路。我只是拎着个公文包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看完主卧看次卧,看完次卧看小次卧,看完小次卧我要还不知道他们在干嘛那我就是猪!
我和易溪一起把他们送出去,目送他们下楼。我一转身的工夫,易溪居然伸出一只手臂横亘在我与门中间。
“……”
我平静了一下心态,好吧,和好什么暂时只是浮云,眼下我需要做的事,是给她一个诚挚的道歉。
我双手拎包垂在大腿前面,“易溪小姐,我跟你道歉。”
她笑了一下说,“你哪错了?”
我想起网上的一句话:我哪都错了!我连出生都是我的错!
心里的小人正愤愤地想着,外头的小人温和地笑了,“诶,我昨天就不应该喝酒,我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是人说的话吗?确实该掌嘴。”
“道歉的态度还不错。”易溪退了一步,准备关门。
我及时抵住大门,“等一下,我没说到点子上吗?”
易溪叹了口气,脸上的忧伤成份令人怀疑。“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喝酒。”
我把怀疑成份先撇到一边,“我知道。”
“昨天不是冬至吗?过节大家高兴,我就多喝了一点点。”我极力空出一只手,去比划一个指甲盖的大小。
易溪松开门,像是被我气笑了,“冬至?你也知道是冬至?”
我感觉她那笑,还不如不笑呢。牵起一丝嘴角,没有真挚的快乐成份。
我想我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这问题我很想回答我不知道。
“我知道。”
“所以你把我一个人丢家里?”
我郁闷地吐出一口气,“我以为你会回家的。”
冬至阖家欢,易新没回去,我以为易溪会和易叔叔回去。
“我是回家了,回我们家。”
这招放得太大了!我感觉自己被她杀了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我想解释这里面的误会,但如果我说,我以为易叔叔的家才是她的家,那基本等同于OVER。
我不能这么说,所以我沉默了。
“撇开这个不说,昨天算酒后吐真言吧?”
到底谁发明的酒后吐真言?合着他自己喝醉的时候,说的都是真话?我就不信我问他银行密码,他能告诉我真话!
“别人我不知道,我纯属酒后失态,胡说八道。”
“不是的,你人醉心不醉,我觉得是你的真心话。”
“……”她凭什么这么笃定?
我把公文包丢地上,叉腰歪头,“怎么就解释不清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以前也不会打人。”
“我现在怎么了?”易溪说的很冷静,我听得也很清楚,“你知道,什么状态下才会不介意自己喜欢的人去喜欢别人?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人不再受自己喜欢。半个多月了,我生气你来哄过我吗?我的介意你在乎过吗?我不介意这句话,等同于我们分手吧。你怎么能随便说这种话?”
“……”我感觉我的脑子里被强行塞入了一团打着繁复死结的毛线球,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烦躁感。
“是谁告诉你,我不介意这句话等同于我们分手吧?到底的是我随便说这句话,还是你随便盖棺定论我的话?”
“易溪。”我挡住门,压下了之前的烦躁,也努力把最好的一面拿出来,“我们认识快九年了,我不会在另外一个人身上花费这种时间,你觉得我是想分手吗?”
我听见自己用极其平静的声音问她,“还是你想分手?”
“我觉得你该想清楚,你想要的人是不是我。”易溪合上门。
第56章 如果
我嘴里叼着奥利奥, “她什么时候这么患得患失了?”
易新叼着全是白色奶油的另一半, “理论上说, 依赖是患得患失的基础条件, 之所以患得患失,应该是觉得不能够依赖或者担心不能够依赖。简单的说, 是你令她没安全感。”
我睁大眼睛,狂拍易新的肩膀, “人才啊!你这种人不去谈恋爱太可惜了, 恋爱里面的门道你摸得是门儿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