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SY小姐_作者:金指(157)

2019-03-26 金指 爽文

  我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裤缝,“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威廉走出来,他居然听得懂中国话,“你们说话,我去Uncle的办公室。”

  易溪说了声“Thanks.”威廉就露出了笑容对着她。

  这有别于一般的礼貌微笑。一个男人在心悦一个女人的时候,总是费劲心力让自己的一切表象看起来优美化,包括笑容。当然不再喜欢的时候也很无情,一个礼貌的微笑都懒得给予。威廉给了我一个礼貌的微笑,在我回以同款微笑的时候,他掠过我们身边朝易叔叔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易溪拉着我进门,“坐吧。”

  易溪松手后指的是她对面的会客椅,而我却因为晚一步接收到信号而坐在了茶几前面。

  有点尴尬。我正准备起身换座,易溪便坐在了会客椅上,脚尖点地滑动着会客椅的底轮朝我接近,当底轮停下来的时候,她两手并拢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想和我说什么?”易溪开口询问我。

  不知为什么,我耳边嗡嗡响。我说,“你们在谈什么?”

  是准备好了一些话来的,但发现不适宜现在说了。我更想知道她和威廉谈什么。为什么一大早的,为什么关上办公室的门,为什么刚才开门的幅度那么小,为什么现在对我说话这么客气。问清楚这些,我才能不发抖,才能不嗡嗡响,才能更有底气说。

  “先说你想说什么。”易溪回应我。

  我抬头对上她的注视,“先说你们谈什么。”

  易溪看着我,像是在揣测我大脑里面的思考回路,她最后答非所问地说了句,“帽子挺好看的。”

  莫名其了个妙。我这么认真严肃的问她,她说我帽子好看? ( )

  虽然我来的时候是有想借助“帽子”攻势,在她心里打出一片柔软的阴影。但是她一开门就说这话多好,现在有点转移话题的嫌疑了。

  时机不对,所有精心安排的的感官也就变了味道。

  我看着易溪,“围巾挺好看的。”礼尚往来。

  围巾原先披在了椅背上,这会儿她倾身说话的时候才露角。围巾是我给易溪织的。工作室里的女生有一段在迷围巾,我也会织,而且会复杂的织法。我少女时代给苏泽织了不少,这几年倒没这兴致了。我没想织,她们让我给她们打“基础”,打完基础又让我教复杂的织法,有好几天时间里,我被她们缠着磨着没了办法教了她们织围巾的技术。织着织着,我就也给易溪织了一条,花了几天夜里的时间。她太多粉色的饰物了,我觉得视觉上接受不了,所以我织了条大红色。一来图喜庆,二来我有时候喜欢恶趣味她,故意让她看起来像“村妞”。不过和我意愿不同的是,她围起来很时尚。

  “说他入职的事情。”易溪略微有些长的指甲,懒散地拨了下额前的碎发。

  “入职干什么?”入职干什么?瞧我问的问题多傻啊。入职能干什么?就是来这里工作呗。我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蠢问题!

  “他想来这里上班。我爸答应了他。是过来跟我打招呼。”易溪说一句话就顿一下,每一个句号都像是经过了思考。

  她现在跟我说话不再是凭借当下的心情,无拘无束地说出来了。我能感觉得到的,她开始“拘束”她的每一句话语了。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气闷。跟我说话需要这么像精心安排过的吗。

  “你要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我站起来走了。

  不需要借他人的嘴来告诉我,我此刻的行径有多么赌气多么愚蠢。我在做出这个行为的时候,已经亲身感受到了身体在告诉我愚蠢。心脏和大脑都在告诉我愚蠢。留下来说清楚是理智行为,像我这样走掉是愚不可及。如果我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有什么办法?女人在对峙时刻都是感性的。往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情绪就容易奔解。终归是敌不过年纪,敌不过天性,我那天就这样出去了。

  就是一口气在嗓子眼下不去了。易溪做错了什么?我也没有具体的罄罪书。就是结合这十几天的事情,从她最初说挪窝的事情开始,就已经一点一点偏离了方向,事到如今最该说清楚、不得不说清楚的时刻,准备好了怎么说,结果又冒出了什么都不必再说的感觉。

  不怪乎有人说谈恋爱麻烦。

  谈恋爱是麻烦的。甜蜜的时候很甜蜜,磨人的时候很磨人。贴心的时候很贴心,离心的时候很扎心。什么大不了的矛盾,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理智上是这样的。往往有的时候,一方准备好了谈判的心情,另一方没准备好。或者另一方准备好的时候,一方又没准备好。两方都准备好的情况下,你刚坐下来“biu”地就中了一箭,捂着心口哇凉哇凉的感觉。好吧,气走了。不甘的情绪还在。日后见面总是暗搓搓的,我戳一洞,你划我一刀。双方眼里流泪,心里流血,见面还得斜勾嘴角笑,要笑得特别有风度,特别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