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也不回去,安彤两年没放过炮了。
范烁静叫物业管理送些花炮。
安彤在电话旁边嚷嚷:“要香,多拿几根。”
范烁静按着安彤的脑门,仰身往后撤,跟安彤保持距离。她跟电话那边转述:“拿一只打火机就可以了,再拿一把香。”
安彤满意,一边摆果盘一边叨叨:“打火机放炮太没灵魂了,一定要用香才行。香跟烟花锁死了。”
范烁静好奇:“我还以为只有我们那个年代才用香。”
“我们也没差多少嘛!”安彤抬头捏范烁静的下巴,左右端详范烁静的脸,“我看这个漂亮小姐姐,也就二十来岁吧。”
范烁静握住安彤的手:“没大没小。”
安彤没大没小也不是第一天,说了也没用,她还觉得挺开心。
闹着调戏范烁静,安彤刚把范烁静扑到沙发上,门铃响起来。
物业服务中心送烟花。
范烁静收了玩闹,心虚地整理衣服和头发,假模假样装正经,开门让人把箱子搬到阳台。
就在阳台外的小花园点,足够空旷。
远处有大规模的烟花盛宴,隔着绿化带,尖叫声和欢呼声若隐若现,间或有几声能传过来。非常远,飘渺不定。
安彤她们没去人堆凑热闹,自己在小花园玩花炮,看着绚烂的花火在黑暗中绽放。
生命都多了另一种色彩。
安彤拍小视频发朋友圈。
小蝴蝶在半空旋转,翅膀燃烧,蓝色的光映着月夜,迸射出火花。
还有横着走的螃蟹。花园小径是地砖拼起来的,不平整,小螃蟹总会翻到缝隙里,在小沟沟里挣扎转圈。
更多的是仙女棒,以空气做幕布,用火花当笔,可以写出一个人的名字。
安彤玩嗨了,火星燎了裙子都不知道,等回去才发现裙角上全是小洞洞。
范烁静笑话安彤,说只有小男孩才会放炮把棉袄袖子给烫出窟窿。
安彤反驳:“男孩子还会把脸给崩黑呢!”
范烁静捏着安彤的脸颊使劲揉搓:“让我检查一下——白白嫩嫩,还是我的小姑娘。”
晚上两个人都喝了点酒。
范烁静的酒量差,酒品也不怎么好,喝多了就容易冲动。安彤也比平时兴奋,在旁边引诱着范烁静,完全是胡来,还得范烁静来引导她。
结果是范烁静主动,越来越放肆,一直闹到天蒙蒙亮。
度过日出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
范烁静舔舐安彤的耳廓,喘息有些粗重:“第一年。”
安彤喉咙间溢出一声,算是回应。
范烁静停顿片刻:“我能再要一年吗?”
不奢求,只一年就很好。
每年都多出来下一个新年。
太贪心的人往往得不到满足。
所以卑微一些,就可以延续下去。
安彤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到后半夜,范烁静的酒已经醒了,反倒是安彤情丨欲上头,糊糊涂涂的,范烁静说什么都应。
全部都点头,非常顺从,完全配合范烁静。
也不记得范烁静讲了什么。
人在梦境中,比篱笆另一边的烟花和人声还要缥缈,恍惚间是踩在云端。
柔软的,香甜无比的美梦。
安彤跟范烁静赖到下午,没有莫周利催着上班,世界都是清静的。
一直到安彤饿得受不了直哼哼,范烁静无奈,起床去拿吃的。
安彤顺手摸到手机,解锁的时候都惊呆了——
不是没有人催,是静音了。
手机上有几十条未接来电,还有微信消息。
大部分都是莫周利发来的,也有些是范越的护工。
从本市出发前,安彤跟范烁静都把手机关了。放烟花的时候,安彤要拍小视频,才从包里拿出来重新开机。
拍完之后手机就放在一边没管。
一夜之间,朋友圈那条小视频有三十多条留言,也是莫周利的留言多。
未接来电暂时不管,安彤去看微信留言。
莫周利先是问安彤到酒店了没有,后来叫安彤回话。大概是没等到信息,莫周利留言说:“范家乱套了。”
“老太太已经逼问到我这里了,满世界找小范总,还去砸了范越的门。”
“叫小范总给我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