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延还未来得及脱下铠甲,便坐下吃起面来,胃口很好,不停吃着。夏淑宁端详了一会赵熙延,三年的边关军旅生涯,这人比以前长高了一些,黑了一些,皮肤糙了些。以前是那般细皮嫩肉,唇红齿白,如今倒是添了些刚毅与成熟。赵熙延很快吃完了一碗面,敲了鸡蛋正要剥,只见自家表妹正呆呆望着自己。微微一笑,便吃起了鸡蛋。夏淑宁见他笑了,才想起自己失态了,便有些尴尬。
“宁儿的手艺可与宫中御厨相比。”
“宫中御厨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你惯会哄我,我的厨艺怎能与御厨相比。”
“堂堂端王都如此说了,还能有假?这是我二十年来吃过最好吃的长寿面,去年的糕点算是不错,前年鸡烤得有些焦了,一年比一年进步。”
“你这才是取笑我!我从前哪里做过饭,这不是来了这边才赶鸭子上架学的,你竟敢嫌弃,取笑我!”
“我哪里敢取笑你,你这般用心。将来谁娶了你,那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夏淑宁听见赵熙延又说这种将她推给别人的话,又生起气来,跑去小厨房端了面送去给秦淮安。赵熙延看夏淑宁又生气了,又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今夜夏淑宁气哄哄的,背对着赵熙延睡,赵熙延无奈却也无计可施。次日起身时,夏淑宁又被赵熙延圈在了怀里,鼻尖抵着夏淑宁的发丝。
京城端王府里,苏清书一直与那楚恒源书信来往着,这些年过去了,楚恒源早就表白了心迹。楚恒源总是说要带她远走高飞,愿一生相伴,苏清书瞧见了不动容都是假的。可是自己如今身为端王妃,背后有着丞相府一家,自己若不管不顾跟着楚恒源私奔,怕是皇上一怒之下会屠杀苏氏九族。苏清书有心于楚恒源,但是却不能不管不顾。苏清书每日都不能睡得安稳,觉着自己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竟然作出了这般有悖人伦,天下所不齿的行为。可是楚恒源的才华横溢与俊美无双、每日的甜言蜜语,苏清书还是沉沦了。但是苏清书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哪怕赵熙延身死,她也只能为赵熙延守节,不能与楚恒源有进一步发展。苏清书对楚恒源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发于情止乎礼。苏清书又恨上了赵熙延,若他在成婚前言明身份,自己或许如今能与楚恒源有结果。这些年颖儿多次劝阻苏清书,被苏清书从贴身侍女屡屡贬成了后厨杂扫。颖儿堵着气,见自家小姐屡劝不听,便死了这条心,去了后厨。所幸端王府里的下人都很和善,后厨的下人们没有苛待颖儿,反而待她极好。颖儿知道端王待下人好,却不曾料到府中的下人们都十分忠于端王,都受过端王恩惠。从下人们的口中,颖儿对端王和善的认知又深了一些,心下更觉得端王是举世无双的好郎君。可恨自家小姐恨铁不成钢,偏偏趁王爷在外打仗,被那小白脸用花言巧语迷住了心智。
这几日赵熙延与镇北侯都觉得到了时候,趁漠北大汗立新后,便一举攻打。先锋营率先冲上去,砍了好些马腿,漠北兵纷纷坠地。赵熙延一声令下,大齐士兵便举起了盾牌,刹那间万箭齐发,射杀了大半坠地的漠北兵。赵熙延挥动了军旗,岳甫忠与秦淮安便抄着小道,将漠北兵包围起来,内排全是盾牌,让漠北兵破不了阵型。赵熙延令岳甫礼率领士兵将战车推过去,弓箭手射出带火的箭,烧得漠北兵忙脱铠甲,哀鸿遍野。此次漠北主帅仍是乌兰跋,乌兰跋带着巴鲁。巴鲁与乌兰跋自然是看见了赵熙延,直直奔马而来要杀赵熙延。赵熙延亲自击鼓,秦淮安听见了,下令要兵将石灰粉罐子抛向空中,以箭射穿,石灰粉便四溅人了漠北兵的眼中,纷纷丢下兵器捂着眼睛喊疼。乌兰跋与巴鲁也被石灰粉粘了眼,忍住痛,掉马转身。赵熙延一声令下,大齐兵将,便向漠北兵大开杀戒,一时之间漠北兵竟然半数没有招架之力。赵熙延拿着刀下了城门,与秦淮安一处将漠北兵杀了个痛快。这一战,大齐前所未有的大胜,众将士都在欢呼。漠北的兵力被斩了三分之一,已经没有还击之力。漠北大汗捶胸顿足,让文官拟求和书送去大齐军营。赵熙延接了求和书,眉开眼笑,连夜让传令官送往京城。赵熙延骑着高头大马,满身血污回了大营,夏淑宁早早就在大营外等候了。她知道,她的英雄捍卫家园,浴血奋战,如今大胜,她必要在门外恭迎。
赵熙延骑着马带着大军,到了大营门外,远远就瞧见了自家表妹在等他。赵熙延驾马,飞奔到营门,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