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回来了!”颖儿忙起身,将手上的脏水忙擦在裙上,曲身行礼。
“刚回了府,你不在房里侍奉王妃,何故在此洗碗?”
“奴婢犯了错,惹小姐不快,两年前便来了后厨帮工。”
“王妃素来待人温厚,怎会罚了你来后厨,本王不信,从实说来。”
“奴婢不敢撒谎,确实是奴婢犯了大错,才惹了小姐生气。”
“如今王妃身边是谁侍奉着?”
“小姐身边如今是往昔相府与奴婢一块侍奉小姐的元兰。”
“改日我与王妃说说,让你回清波园去吧。”
“多谢王爷,小姐恼着奴婢,怕是不愿要奴婢了。”赵熙延听到此处,叹了口气,微微摇了头,甚是无奈,甚是痛心。
“如此吧,夏侧妃那处正缺个知心的婢女,你去常夏园服侍吧。”
“奴婢在后厨就好,后厨的大叔大姨都待颖儿很好,不必挪地方了。”
“你且放心,侧妃是个极善解人意之良善人,她不会亏待你。”
“谢过王爷。”颖儿知道王爷待下人好,她瞧王爷这般无奈痛心的模样,实在不愿拂了王爷的美意。
“本王且先回去了,你今后要照料好侧妃。”
赵熙延正欲转身离去,颖儿却突然叫住了赵熙延。“王爷!”
“可还有什么事?”
“小姐她......”
“不必说。”赵熙延是那般聪慧之人怎会不知道颖儿要与他说什么,但是他现在一个字也听不下去。
赵熙延大约猜到了颖儿是因何故而被送到后厨,一送就是两年,只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在苏州时,歹人要杀他,她是那样不假思索便挡了上来为自己挡了一刀。为了见他一面,常常到书房等到睡着也不回去。还为他亲手绣了香囊,做了衣裳。除却这女儿身,一桩桩一件件情深,都未曾骗过她。只因着女儿身一切便都成了恨吗?
赵熙延回府端王府一家团聚,今日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吃了一顿家宴。苏清书还是那般冷冷清清,只用了一点便回房了。赵熙延有口难言心中苦闷,一杯一杯接着喝,还力劝秦淮安一块喝。秦淮安只当他终于到了京城开心不已,便陪着喝。夏淑宁怎能不知赵熙延心中的苦闷,也不拦着他,任他喝。此刻,拦也拦不住,夏淑宁早早吩咐下去令人煮了醒酒汤。赵熙延可没有秦淮安这般好的酒量,几次推杯换盏便醉得不省人事。夏淑宁遣人将赵熙延扶到了自己的房里好生照料着。夏淑宁见他喝得酩酊大醉,眼角有泪,喂他喝了醒酒汤,遣人打来了热水为他细细擦着。这几日苏清书一直闭门不见,直到赵熙延从封赏大典回来。赵熙延被封为兵部尚书,得了良田万顷,黄金万两,免死金牌一块,秦淮安跟着沾光得了个正四品兵部右侍郎。元帅镇北侯得了良田与金银,儿子们都连升两级,还有一块丹书铁券。跟着赵熙延的孙鸿志被提拔成了骁骑营副统领,右江因着出身低微,只得了个骁骑营左参将。与此同时,少元帝下旨,七日后将苏日安斩首示众。
圣旨传到丞相府,苏日安生母昏厥在地,丞相只是叹了口气,并不再说些什么。斩了苏相庶子的圣旨传遍了京城,自然也入了苏清书的耳朵里。皇帝下旨杀了自己的弟弟,自己难不成要眼睁睁眼看亲人被斩首示众吗?苏清书传话给苏相去殿上求情,苏相却只回了一句“咎由自取”。苏相侍妾又趁着苏相上朝来寻苏清书找端王救了苏日安,苏相侍妾在苏清书面前痛哭流涕,又是跪又是拜,求苏清书救救日安。苏清书自幼与苏日安的感情也还算深厚,心一软便答应了。赵熙延这夜从镇北侯府回府,入了书房便开始拟为苏日安求情的奏章。夏淑宁知道他近来事多,每每总是夜深才能到她房里歇下。夏淑宁见他今日又这般晚了才回来,熬了百合银耳带着颖儿到书房给他送。
“王爷,侧妃娘娘给您送夜宵来了。”
“门没锁,进来吧。”
颖儿为夏淑宁推开门了,夏淑宁亲自将百合银耳放在案上,只见赵熙延正拟着奏章。夏淑宁知道,朝堂之事她这般后院女眷是一点都不要沾的,因此避开了。赵熙延见她进来了,便停了手,立了身子,心情颇为欠佳。
“宁儿,都这般时候你怎么还未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