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苏清书望着赵熙延远去的背影,喃喃念起这两句诗。这两句诗是他们的定情诗,当年赵熙延就是这样紧抱着她,在她耳畔许她的。赵熙延听见了这两句诗,果然停下了脚步,却始终没有转过身。赵熙延心里百转千回,还是走了,留在苏清书在床上,目光呆滞。
“生当复归来,死当长相思。”
这是一首西汉时苏武写下的,赵熙延向她说出这句诗时,那满腔的情意可谓是满眼满心的。亏她身为世家贵女,自称读破万卷书,竟然完全没有理解透这首诗。时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他从一开始对自己的那般爱得深沉。从年少与你成了结发夫妻,从来没有怀疑与你恩爱到白头。与你相恋的时光是那般美好,每一刻都值得眷恋。不久就要去战场,也不知何日能相见。如果我活着回来了,一定陪你共度余生。如果不幸死了,我对你的思念也不会停歇。后来边关战场上,他的书信里多次提及了这首诗。他九死一生,不忘情深。自己不仅没有送别,也没有过问,更是三年不曾回过只言片字,实在是令他寒了一颗炽热的心。苏清书只恨醒悟太晚了,连颖儿都能看透的道理,她竟然没有看懂,伤透了他的心。苏清书想补偿,却不知从何做起。王爷要她养病,她就努力养好身子,不给他添忧。打那日起,苏清书跟突然翻醒一样,按时吃药用膳,谨遵夏淑宁的医嘱。而赵熙延也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偶尔只是遣了祥云来问候。苏清书心里不快,但是不泄气,她信凭借他们以前的情深她一定能挽回他,一如当初。
赵熙延每日忙得焦头烂额,完全无心后院之事,每日都很晚回府。他每日睡下的时间并不多,只有三个时辰不到。赵熙延总是担心扰了夏淑宁,但是离了她自个又睡不好,每日回房都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夏淑宁知道他忙,不怨他无暇陪自己,每日一如往常打理着他的起居日常,照顾女儿,诊治王妃,替他去多瞧瞧府里两个男孩。赵熙延无空早些回房与她说些体己话,夜晚回房只能偷香窃玉。这夜赵熙延与颜逢君打外头回府,赵熙延赶忙去换了衣裳,轻手轻脚回了房。此时夏淑宁睡得正香,赵熙延好久没有仔细瞧着她了,凑到夏淑宁的身前,拿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轻轻柔柔在她的唇上盖了个章,才安心在她身侧躺下。赵熙延早就困倦得哈欠连天了,不会知道他吻完佳人后,佳人莞尔偷笑了。次日,夏淑宁仍旧比赵熙延早醒了。夏淑宁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坐在床边,本想着唤醒他。但是见赵熙延眼底有些发青,又于心不忍,总想让他多睡一会。夏淑宁坐在床边,瞧着他安详睡着呼吸均匀,没忍住伸出了一双冰凉无骨的柔夷,细细抚摸着他的脸。从额到眉到眼到鼻到唇到下巴,最后夏淑宁依恋的将半个身子趴在赵熙延的胸口上,听他的心跳,感受他的温热。他的眉眼、他的心跳、他的温热,如今全是她的,她没有什么不满足,但是还是渴望再多一些。
赵熙延睡梦中觉着有重物压着胸口,呼吸并非顺畅,便转醒了。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趴在他胸口上的夏淑宁,赵熙延醒来心情很好,伸出了手抚摸了夏淑宁的发丝,夏淑宁才发觉他醒了。
“相公醒啦。”
“醒了,你怎么不与我多睡一会?”
“我比你早睡,这个时辰该起了。你近日每日睡下都不够三个时辰,要不多睡一会吧?”
“不了,还得赶去与苏相说事。”
夏淑宁眸子暗了暗,便转身去唤来婢女端来洗漱的热水,她亲自伺候赵熙延洗漱。赵熙延刚洗漱好,坐在床边,等着夏淑宁拿衣裳过来。夏淑宁忘了,不止是她在他身边长大,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赵熙延也不是迟钝之人,也是自幼与她一块长大的,她的心思也逃不过赵熙延的眼睛。夏淑宁拿来了衣裳,赵熙延却突然将屋子里的丫头轰了出去。
“相公作何要一大早的将她们赶出去?”
赵熙延勾唇一笑,走到夏淑宁跟前,一把把她打了横抱。“因为你啊!”夏淑宁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挣脱着要下来。
“相公,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丫头们都在门外候着呢!”
“你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放下来。”
“你再不放下我,我可就生气了。”
“那你试试看,我会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