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地毯下面有地砖缺了好几块,因着地毯掩着也瞧不出来。这要是摔了,可就滚下阶梯了。”
赵熙延与太后一听这话,脸色暗沉了许多,很是不悦。良妃有了身孕,若不是身手敏捷,怕是此刻这孩子保不住了。赵熙延和太后都极其重子嗣,你就算是动到皇帝头上,也不能动到子嗣上一分。还未等赵熙延说些什么,太后率先发了话,赵熙延眯着眼还在沉思着。
“皇后,家宴是你一手操办的,怎会出现这样大的纰漏?”
“启禀皇上、太后,臣妾并不知情。”
“皇后一句不知情,难不成就想推得干干净净么?事关龙子,皇后难道不应该有个交代么?”
苏清书已经是吓得六神无主,都快要忘了自己是六宫之主,一国皇后了。赵熙延是多么看重子嗣,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再争风吃醋,万万不敢再拿子嗣开玩笑了。若不是当年她把赵熙延第一个孩子打掉了,今日她和皇帝不会这样冷漠。
“臣妾真心不知情,这样的纰漏,是万死难辞其咎。”
“皇后当真不知?”
太后咄咄逼人,皇后几乎是没有退路。良久,赵熙延才开了口。
“地毯是谁铺的,给朕滚进来!”
苏清书听了赵熙延的话才找回了主心骨,想起了是谁铺的地毯。她是皇后,只是吩咐人做事,可绝不会亲自动手。铺地毯的几个太监哆哆嗦嗦跪了一地,这可是死罪。
“这可是朝阳宫,缺了好几块地砖,你们为何视而不见?”
“奴才们铺地毯的时候,果真没有瞧见有缺的。”
“还敢狡辩,你等就是瞧皇后受了伤,不便事事亲力亲为,偷懒了!”
“奴才们不敢!”
“还敢狡辩!”
“拖下去,以谋害龙裔皇妃之罪,杖毙!”
“奴才们冤枉啊!皇上!不要冤枉奴才们!”
“大胆!拖下去!”
几个铺地毯的奴才被拖出去打廷杖了,苏清书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她好像赢回了赵熙延的心,总算还是偏袒她的。众人听皇帝这口气,是偏袒皇后的了,不打算治皇后的罪。他们心里对皇后也重新掂量了,皇后再不受宠也是皇帝发妻,也还是有些情谊在的。太后眼眸是暗了又暗,皇帝这心如今真的捉摸不透了,但是皇帝已经下了旨,她做母亲的不能继续追究。都以为皇帝这是在偏袒皇后,也只有赵熙延、夏淑宁、颜逢君三人知道,赵熙延这是在偏袒夏淑宁和颜逢君。赵熙延心思缜密,颜逢君有孕,两人的反应倒是不像第一次知道的惊喜或者吃醋,倒是像早就知道了模样。这事追查下去,对谁都不好,孩子没事,日后小心养着便是。若是查下去,到了夏淑宁和颜逢君头上,倒是不好收拾了。皇后那个性子,使绊子给颜逢君他是信的,但是这么光明正大的使绊子,倒是蠢到家了。何况这么多舞姬、妃嫔都在这上头献艺,为什么偏偏就颜逢君踩了上去。赵熙延思来想去,加上这些日子夏淑宁与颜逢君走这般近,也就知道了些许。他倒是笑了,这两人倒是有意思极了,不都是心胸宽阔之人么?如今倒是有些小肚鸡肠了。莫不是为了那一夜对皇后的宠幸吧?明眼人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是皇帝这么说了,那就是这些奴才办事不尽力,险些害了良妃与龙胎。苏清书还在惊魂未定,夏淑宁与颜逢君倒是帮了她的腔,也将在责任推给了那些奴才们。这些奴才是皇后宫里的奴才,旁敲侧击,要皇后不要乱来才好。
“启禀皇上、太后,那些奴才已经杖毙。”
“厚葬,抚恤家人。”
“是!”
裕王也是受了些惊吓,老十一刚才的盛气凌人,有些先帝的样子。裕王连忙起身,称赞赵熙延真是仁君明君,不计前嫌,还厚葬抚恤其家人。赵熙延脸上分不清喜怒,只是吩咐家宴继续。赵熙延瞧了一眼苏清书,苏清书得了他的眼神也镇定了几分。赵熙延因着颜逢君有了身子,赏了好多东西,太后亦是。几位亲王更是恭贺皇帝喜得龙子,当下送了好东西给未出世的龙裔。因为沉浸在颜逢君有孕的事,刚才的事跟没发生一样,家宴还在继续,气氛很是愉快。但是苏清书是毫无心情了,这事有点害人终害己的意思。一直撑到了家宴结束,赵熙延喝了不少酒,夏淑宁扶着赵熙延回了未央宫,一时之间偌大的朝阳宫只剩下皇后与良妃。这事不过是些雕虫小技,颜逢君根本不放在眼里。苏清书终究是皇后,她之所以能坐上皇后的宝座,大家伙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件事不过是叫皇后收敛一些,获取皇帝的宠爱的方式很多种,不要偏偏去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