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离迷茫地看了看周围,单独一空的病房,就只有她和时谨,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会进了医院。
柯离想尽量动作轻点地躺回去,结果时谨还是被柯离刚刚的动作惊醒了,她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检查柯离手上的针有没有松开,点滴有没有滴完。
动作熟练得像是专门学过护理,然后又拿出手机给沈清发消息,接着温声问柯离:“还有没有感觉头疼?”
柯离怔怔地摇了摇头,最后艰难地开口道:“我想去一趟洗手间,可以把针先拔了不?”
在柯离的印象里,她从小就不爱生病,几乎没怎么去过医院,只是自大学毕业后,就有了偏头痛的习惯,沈清也会隔一段时间就和她来医院体检。
所以她是没有打点滴的经验的。
“不能拔,可能会感染。”时谨似乎是看出柯离的紧迫,抬手取下吊瓶,“如果很急的话,我给你拿着吊瓶就行。”
柯离:“……”她突然想憋到沈清来。
“放心吧,这里是高级病房,有独立卫浴,不用出去找洗手间。”时谨像是知晓一切,十分体贴道,“而且到时我肯定会背过身去的。”
“……”柯离只能与时谨一起去洗手间,好在输液的是左手,一切都比较方便,就是流水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么尴尬,结果越想快点解决反而越慢。
就算是时谨背对着自己,柯离仍然觉得像是上了一次战场,直到洗完手,回到病房,气氛才算是正常了一些,然而此刻她的脸已竟不争气地红了,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被窝。
不得不说,人的记忆总是残酷的,之前还刻苦铭心的痛,经过情感析出后,现在已经淡得只要不主动去想起,就可以完全当没有发生过,就像是以前的那几个世界一样,只是会有各种怀疑生根似的在脑海中发芽。
柯离既不敢去想,又忍不住想。
“在想什么呢?”自从柯离醒来后,时谨的嘴角就挂着浅浅的笑意,说话的声音也总是温柔的,她看了看腕表,弯腰帮柯离把被子掖好,“现在才凌晨四点过,要不要再睡一会?医生说,你要明天才能出院。”
两人离得太近,柯离这才发现时谨化了淡妆,但却没有遮住她脸上的倦意。
“我不困,倒是你,刚刚怎么不在家属床上睡?”柯离一想到时谨刚刚趴在自己床边睡觉的模样,顿时生出许多无措,也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无比希望沈清能够早点到,特别是刚刚经历过洗手间事件后。
时谨却道:“我睡过了。”
家属床的被子都还是摆放整齐的,哪里像是睡过的样子?柯离没有拆穿时谨,道:“反正我都醒了,你去睡吧。”
“没事,再陪你坐一会天就亮了。”时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张床的距离尚且不能让她满足,又怎么可能会去另一张床。
“那……那好吧。”
两人一睡一坐,谁都没有再说话,柯离闭上眼却睡不着,只能朝着四周看,这才发现屋里的设备不一般,有各种不认识的仪器,似乎是测脑电波的?
难道她动手术了?柯离摸了摸身上,并没有伤疤,就算有,她也不可能像被割肾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时谨一直关注着柯离的情况,见她在被窝里四处扭动,不由得担心道:“怎么了?是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怎么突然来医院了?”这个问题,柯离原本是打算等沈清来再问的,但现在她的好奇心和各种无厘头的怀疑充斥在心里,她装不下去了,迫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谨松了一口气,道:“你发高烧了。”
“只是发烧?”柯离不信,普通的发高烧哪里用得着这些仪器?
时谨却道:“只是发烧已经很严重了。”
柯离:“……”
她觉得她无法和时谨交流,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用不着像保护瓷娃娃一样小心的,何况她还没有那富贵命。
虽是这样想,某个想法却在柯离的心里越发笃定,她也就更加无法忽略一切,和时谨正常相处,因为她直觉时谨和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沉默过后,沈清终于来了。
柯离现在满脑子问号,一看到沈清就迫不及待地想问各种问题,临到开口时,却又有种莫名的紧张。